理查坐在舒适的私人飞机里,他预计安瑜婕已经到达目的地,等他赶上她必须开始小心安全,她不知道她将自己陷入何种状态。
安瑜婕怕被抓到不敢住普通旅馆,透过网路订到一般人家出租的房间。
她翻开父亲的笔记本,里面的地图标示着一个地点,首先要先到两座山峰之间,但是她不太清楚到底是要爬上哪座山,地图最上方有个箭头朝上可能是标示北边的意思。地图虽然有画些地形,或许本地人看得出来不同,对她来说笔记上写两座山峰看起来雷同。
安瑜婕拿着盖有理查家族纹章的信一路通行无阻,什么签证、通行证都免了,她没时间深究为何年轻的女私家侦探会知道这么多,也不像大多数英国私家侦探般畏惧。她自己透过网路查到很多理查的资料,但是他本人与照片有些差异,或许是年纪不同,所以她一开始并没发现他的身份。她感觉他声音很像那天在伦敦救她的男人。
大多数人看到那封信犹如见到理查本人般对她毕恭毕敬,但是正由于如此他要发现她的行踪会很快,很快这个区域的人就知道理查代理人在此地,消息要传到理查耳朵不难。她只能预估自己只能顶多比他早个一两天,希望大忙人如他不会立刻追踪而来。
她为自己请来嚮导,一个亚洲女人在这里找人和找地点都比她想的难很多,最后不得已她只好拿出从理查随从阿西法公事包里偷来的那封信,但是立刻让嚮导拿来利用,所有花费和人力都是衝着那封信来,相信不用等到账单送到英国矿业集团手中,她很快就会因为风声走漏太快被抓。种种困难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更好奇父亲到底捲入何种麻烦。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因为她人生中大部份时间她总是试图躲避麻烦不像最近一直惹麻烦。
一队骑马的人拦下安瑜婕雇用的车队。带队的人头戴红白相间头巾,头巾一角拉起遮着脸,咖啡色马匹装着和其他人不同的精緻马鞍,韁绳掛着流苏,那高壮匹马以骄傲姿态不耐烦在原地踏步,与其他马匹长得不太一样,想必是阿拉伯马。安瑜婕在英国看过几次,但没有机会骑乘。
嚮导下车走上前去与那人谈话,安瑜婕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嚮导翻译说马队的领导人跟安瑜婕要那封信。
「我们必须听从。」
「好吧。」
嚮导既然坚持她也不好多说。毕竟是本地风土民情。她从斜背袋拿出那封信交给他拿给马队首领。那人扫过一眼就还给嚮导,并对他说几句话。嚮导回到车旁告诉安瑜婕马队会提供协助。
「恭敬不如从命。」安瑜婕回答。
年轻嚮导闻言知道安瑜婕不太高兴,也只能耸耸肩让马队首领上车。沙漠里有多层保护总是好的,只可惜外国小姐不懂保护者身份给她无上光荣,保护者也无意曝光。
车子里没有人说话。安瑜婕坐在司机和马队首领之间。
车队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是在一片荒野绿洲中,车子开进一小片巖石旁林子里停好,人员下车走进树林。
安瑜婕跟着嚮导穿过树林。原来是在一大片大巖石上方有已经搭好的营地,营地望着河水穿过的峡谷,其他人转往旁边较大的帐篷。
被壮丽景色吸引站在原地的安瑜婕被那个显然是首领的男人拉往反方向小帐蓬。
「进去。」声音粗哑的男人将她拉进帐篷。
显然这是专门给某个特殊人士的,里面有放满绣着金线精緻抱枕的床铺和地毯。
「你会英文?」安瑜婕站稳脚步,转身小心看着男人。
「是。」
「你为何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
理查拉开罩着脸的布,冷冷看着安瑜婕。
安瑜婕闭上眼,好似这样他就会消失。
「你真的不认得我?」理查恢复原本声调,不再压低声音。
「你是我的前大老闆。」
「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
安瑜婕睁开眼睛。她果真被赶上还抓个正着。
「我必须为我父亲查明真相。」
「我们在杜拜旅馆之前曾经见过面。」
「我不记得。」安瑜婕回想起在伦敦救过她的男人,但她不确定,不过那人也是刻意压低声音的。
「安瑜婕,你别以为刻意接近我能揭开你父亲的死因。」理查用力拉起她手腕将她拉近。
安瑜婕倔强抬头看着他。他眼里没有半点温柔,也没有慾望,只有盛满的怒气。
「你何不直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僵持几秒,安瑜婕别开眼,在自己勇气消失之前开口问他。她怀疑他是父亲被下毒的幕后主使者。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理查甩开她的手,将身上披盖布料卸下。
「你知道兇手是谁?」
「些许没有证据的揣测。」理查转身拿起矮桌上水晶製作水壶和杯子倒水。
「所以你是知道的。」安瑜婕双眼含泪。
「安瑜婕,你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理查不想继续那个兇手是谁的话题。
「我想知道我父亲到底为何被杀。」安瑜婕不光是想实现父亲过世前要她去发现的事,她很想知道父亲单纯的科学研究竟然最后赔上一条命。不,是好几条人命。
「人已经死了,你知道又如何。」
安瑜婕被这句话逼哭,两行眼泪划过她细白脸颊。理查叹气,将杯子塞到她手中,逃难似的捲离帐篷。
晚餐在安静之中准备着,外面营火和人们移动状态随着斜掛着打开的布帘透进帐篷。安瑜婕雇用的人有些已经被遣回原本出发的小城,开车赶路的话今晚大概就能回到小城。留下来的大部份是骑马的人和理查的人手。理查在此地看来影响力不小。
理查走进帐篷在床上放下一件白色裙装,样式是本地传统服装。
「这是?」安瑜婕放下手中手机。
「结婚礼服。」
「为什么?」
「你想去教授研究的地点就必须嫁给我。」
「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安瑜婕不相信他说的。
「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传统。以他们的习俗,未婚处女不能进入他们神圣的地点。你在这个国家随便找一个人问,都会得到一样的说法。」
「我已经不是……。」安瑜婕想起什么般住嘴。
「噢,我也想与你讨论这件事。我该负责任。」
「你!」
「你已经是我的,你以为我会让你投入别的男人怀中?」
「你疯了!」
理查拉她进怀里吻去她的抗议。
安瑜婕使力推开他。在她手掌使力挥出能碰触到他的脸之前,手腕被转到身后。
理查在她背上大掌轻轻推开她,她往前跌坐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安瑜婕站稳身体,情急之下大喊出声:「你不是当真的吧!」
女侍掀开布幕进来,手中端着几个精緻的大小木刻盒子。安瑜婕只见理查背影离开,连理都没理她。
当晚,安瑜婕不情不愿的和帮她打扮的女侍走进大帐篷准备用餐。陌生人们在棚内准备用餐。她注意到这些人腰际都有隻弯月状小刀,像是这个地区的军人会有的打扮。理查显然有权利使用这些人。
想起下午他推开她的巧劲,她被推倒在地上没受伤,很明显他那身媲美猛男的肌肉不是只有上健身房而是练过武。像他这种人练武做什么?
安瑜婕记得小时候常在台湾时熟识邻居开设的道馆里玩,里面的练武人常会施展这种不伤人但足以脱身的技巧。
人们以她听不懂的语言低声交谈。没有理会她走进来。
当然,这是个女人为次等公民的地方。安瑜婕告诉自己。
她被带到帐篷唯二空位之一。所有人都坐在大地毯,低矮长桌子绕成一个ㄇ 字型,中间有张方桌,餐点由女侍带进来放到中间桌子展示。
理查和身着黑色长袍点缀金线戴着头巾的老者走进帐篷来到安瑜婕身后。
「站起来。」理查用英文告诉安瑜婕。
安瑜婕别无选择,她想发现父亲学术研究的秘密和找出害死父亲的兇手就得演这场戏。她仍旧不认为依理查身家和英国贵族身份,有必要强迫她结婚。
理查拉起她的手,简短几个字回答老者口中说着,而她听不懂的语言。
「说好。」理查改用英文对她说。
「好。」安瑜婕虚弱的回答。万一他不是开玩笑的呢?结婚这件事是当真的。为了发现害父亲死亡的秘密出卖婚姻,最后她要如何全身而退?
周边的人们响起一阵欢呼。
理查让安瑜婕坐下,没有和她交谈半句,挥手示意女侍开始分送餐点,就转身送老者离开。
晚餐后理查一直没有再出现,安瑜婕以为他会回到帐篷内。女侍送来据说隔天要穿的衣服和鞋子,是马靴和长裤及棉T与厚外套。
等着等着,她最后趴在床上睡着了。
理查走进帐篷,惊讶原本他以为会等着和他大吵一顿的女人竟然熟睡着。
「你不应该想知道太多。」理查摸着她发丝喃喃自语。
隔天一大早早餐过后理查遣走所有的人,只留下两匹马和饮水及食物和绑在马后的露营帐篷。
「接下来我们单独旅行。」
安瑜婕看着所有车子远去扬起沙尘,转头看着:「你要亲自带我去?」
理查没有说话,只是扶她的腰帮助她上马。
路上比她想像的更艰难,她不知道父亲如何熬过好几个月这样露天作息的日子。而理查竟然还遣走所有的人。他像是怕人发现般,一路上骑得很快。到晚上他终于决定停下来时,安瑜婕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抱着马脖子滑下马,跌在地上。
「起来。」男声指挥她。
她任由他去说任何话或是移动她。
他将半昏睡的她牛仔裤和皮靴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