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还有我发小,我把我发小也带去了。”
任炎拿起纸杯又接了杯水。喝完他问:“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
楚千淼怔了下,说:“哦,我是问你,董总为什么一听到启动内部调查会那么为难。”
任炎靠在窗边的窗台上,在烧水声中,看着她,对她说:“其实原因很简单,她是怀疑季厦的,也是想展开内部调查的,但又顾忌到一旦这么做会伤了和季厦之间的和气,所以陷入为难。”
楚千淼说:“人力部的刘总和季厦都是和董兰当年一起打江山的老员工,但董兰对刘总和对季厦的态度完全不同,她对刘总特凶,对季厦就很客气,看来季厦在她心里地位是不同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为难。”
任炎忽然挑着嘴角笑了一下,笑容有点戏谑:“你又把事情往人情上想多了。”
他说:“董兰的犹豫恰恰不是因为人情,而是为了平衡利益。”
水已经开了,但楚千淼不着急泡茶,她想听任炎把话说完。
“假如季厦真的做过侵吞工程款的事情,董兰的启动内部调查,箭无虚发,能确实地抓出他的错处,那还好说。
“但假如季厦没有做过,而董兰启动了调查,季厦就会说她的行为寒了老员工的心,寒了那些跟着她一起干事的人的心。季厦和人力的刘总不同,季厦是嘉乐远全国工程事业部的负责人,手里握着很多资源,工程部也是整个嘉乐远的最核心。到时如果季厦以寒心之名甩手就走自立门户,没准一呼之下就会有百应,他或许可以带走嘉乐远的许多人。那时嘉乐远如果想上市的话,因为公司治理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会很困难。”
楚千淼听得唏嘘。她还想说点什么时,秦谦宇的脑袋探进了茶水间,冲她说:“哎,千淼,茶好了吗?”随后他看到任炎,赶紧说,“领导,董总说可以继续开会了。”
楚千淼赶紧泡上茶,跟在任炎身后回了会议室。
董兰一边喝着茶一边告诉了任炎她的决定。
“我打算启动内部调查,任总说得对,只有内部查明白了,才能不受外部掣肘。”
任炎立刻说:“董总,我认识一位律师,对工程造价方面的司法鉴定很有经验,星期一我让他到嘉乐远去见您,他会对工程造价出份具有法律效力的鉴定报告。”
董兰笑着说好。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后续的操作步骤,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执行方案后,会议算是到了尾声。
董兰这时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出两个漂亮的胸针来,一个递给张腾,对他说:“张律师上次开会夸我的胸针好看,我记下了,家里刚好还有两个,趁着今天开会带来,不嫌弃的话您收下一个送您太太戴!”随后她又递向任炎一个,“任总如果不嫌弃,就送给您女朋友戴!”接着她又拿出一叠咖啡券蛋糕券,分给楚千淼秦谦宇他们,“大周末的把大家叫来加班,辛苦各位。”
楚千淼一下对董兰有了新的认识。她以前对董兰还……挺反感的,但眼下这一刻,她却感受到董兰其实很会做人,因为周末把他们叫来开会,她觉得过意不去,所以针对不同对象她特意准备了不同等级的礼物。
这一刻楚千淼觉得董兰真是个一眼望不透的女人,一眼瞧不出她的好,多瞧几眼又觉得她不见得那么坏。以前开会时她拿话那么厉害地敲打过她,但现在又可以做到这么体恤这么客气。搞得她一时都不知道到底该怎样评价董兰这个人。
张腾收下胸针,难掩开心地对董兰道谢。
任炎却对董兰说:“董总,我没有女朋友可送,这个胸针放在我这就浪费了,您还是拿回去吧。”
董兰不太信地笑起来:“任总这么一表人才,怎么还会单身?就算你肯单身那些仰慕你的女孩子恐怕都不肯。”
楚千淼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茶放久了,有点凉也有点浓,带着丝涩苦的味道。
她听到任炎说:“太忙了,没空交女朋友。”
茶杯空了,她放下它。这凉掉的茶后劲不错,涩苦之后居然回返出一丝甘。
她听到董兰笑着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当场收回的,想怎么处理这枚胸针,就交给任总你费心吧!”
她起身告辞,任炎和张腾都出去送。张腾直接走了,楚千淼帮秦谦宇一起收拾会议室。她一抬头间发现那枚胸针还放在任炎的位子前。
任炎送人回来,站在会议室门口对里面的几个人说:“收拾完你们就撤吧,今天辛苦了。”
他说完刚要走,楚千淼叫住他:“学长,胸针!”
他很随意地瞧了眼那枚胸针,又很随意似的对她说:“挺漂亮的,你留着戴吧。”
作者有话要说:任炎:别墨迹你赶紧拿走,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跟我人设不符!
第49章 多一点动心
任炎告诉楚千淼, 那胸针挺漂亮的,你留着戴吧。
楚千淼闻声一怔。
她看着任炎转身要走,赶紧说了句:“学长!这不合适吧……”
但她的质疑没能打断任炎转身就走的一气呵成。他走出去两步后, 声音飘过来:“那你就随便处理一下吧。”
这句话尾音落地,任炎消失在他办公室的门口。
秦谦宇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纸杯一边对楚千淼说:“千淼, 给你你就赶紧拿着吧, 在场就你一个女的, ”他抻着脖子往会议室外看了一下,确定安全后继续说,“任总他是条闪亮发光的光棍儿,这东西给他还真像他说的, 没人可送, 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收藏个胸针还显得gay里gay气的。”
楚千淼:“……”
她发现中午喝完酒的投行男青年胆儿都有点肥, 连gay里gay气这么中英文结合的成语都敢往领导身上用了。
楚千淼最后带着这枚胸针回了家。但她没敢拆胸针外面的透明包装。
吃过晚饭她和谷妙语坐在沙发上一起边加班边聊天。她去包里翻鼠标的时候看到了那枚胸针。
翻鼠标的动作就此一顿,她把那枚胸针拿在手里摆弄起来。
谷妙语看到了, 问了声:“谭深送你的?”
楚千淼回了句:“不是。”
她赶紧想着假如谷妙语下一句话问她“那是哪个骚男人送你的?”她该怎么回答。
结果谷妙语思维跳跃得不叫人捉摸。
“水水我跟你说,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在那个烧烤小店吃海鲜呢!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家还有海鲜!”谷妙语满脸都是意想不到地说。
楚千淼:“……”
说起中午那顿饭,谷妙语顺势又说到了谭深:“水水,通过中午的观察, 我觉得谭深这个人还真挺高质量的, 人帅又有趣,虽然确实能说,有时候嘴也很毒,不高兴就撂脸子, 但也不是真的撂,你跟对峙一下他就服软了。而且我看得出,他好像挺在乎你的,有很明显的想和你再续前缘的意思。我觉得你们俩其实还挺配的,是一对欢喜冤家cp了。”顿了顿,她有点疑惑地问,“所以你当初真的只是因为他太能说太吵了,才跟他分手吗?没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