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中蛊后却并没有反应……”玄素恍然道。
“也不知她究竟是什么人。”聂晴云轻叹一声道,“玄素,我与你相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你对谁如此上心过。剩下的事情你也帮不上忙,先去休息吧。”
说罢,便示意身边的侍女搭把手,将绮月从玄素的手上扶了过去。
*
绮月悠悠转醒之时,已然是这一日的黄昏时分。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城主府的客房中了。低头一看,胸前的伤已然被人处理过,衣裳也换了一身。身体虽然还有些酸软无力,却好受了许多。
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进。
“哎呀,姑娘您醒了。”那侍女看起来面生,不过确实穿着城主府的侍女衣裳。
她欣喜地上前来,手中端了一碗汤药,“奴婢是城主府里的侍女小桃,姑娘您已经睡了半日了,这是城主大人亲自为您熬的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绮月接过碗来,低头抿上一口便皱紧了眉头,脸上写了几分不想喝的意思。
于是便端着碗状似无意地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这……”小桃说着便八卦地看了她一眼。
当时玄素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小桃也是围观群众之一。也正是因此,她才自告奋勇想来看看,这位让佛子大人那般的神仙人物谪入凡间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眼下一见,自然是再无需多言。此等容貌,想来也只有佛子大人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吧。
“姑娘您受了伤,是被圣僧大人抱回来的。”小桃压低了脑袋道,见绮月没了动静,又好奇地想抬起头偷瞄她几眼。
绮月坐在床榻上,微微怔了怔。倒不是因为玄素的缘故,而是她并不记得自己那时受了什么伤……难道是……
她的脸竟微微涨红了起来,她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发作过身上的蛊毒。
“姑娘您怎么了?”小桃好奇地问她。
绮月闷着头一昂首把汤药灌了下去,然后轻咳了几声道:“没事,喝太快,呛着了。”
我问的又不是这个……小桃腹诽道,但面前这位可是客人,又和圣僧不知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件事,小桃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看绮月,见她看起来像是个和善的好人,便小声问道:“姑娘,听闻昨日圣僧大人问我们城主要了老一大批人马去贫民巷那个地方救人,就是为了救您吧?”
“救人?”绮月心不在焉,一时没听明白小桃在说什么。
小桃见状,便越发无法无天起来,竟是继续道:“就是昨日,邢二爷找您找不到,只找到个街边的商人说是见过您。圣僧一听便急了,听人说事查到一半便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一听了您不见了,便什么事都顾不得了。”
绮月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母亲死后,她便再也没有被如此呵护过,这样的感觉对她而言,太陌生了。
怪不得昨日玄素带着邢二来找自己的时候,带了那么大一批人马。她当时只以为……当真是办事路过。
是啊,他那么着急的神色,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路过呢。
为什么?绮月不明白。玄素对她,似乎有些太在意了,甚至于有些奇怪了。
这一瞬间,一路上许多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他确实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关心着自己。
小桃正说着,便听外面一阵响动,玄素在问,“我可以进来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叫自己绮月的呢……分明上一次她让他叫自己的名字,他还不情不愿的样子的。
“你进来吧。”绮月温声说。
“你有没有好一点?”玄素问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受了伤。”
绮月愣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胸前的伤,“没什么,本来就已经好了大半了。”她自己心中也放松了些许,却也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失落的情绪来。
本来就是……难不成他还能问自己什么好一点……
小桃看看绮月姑娘,又看看佛子大人,清了清嗓子道,“姑娘这碗汤药是大人亲自熬得,还望圣僧大人督促姑娘趁热喝完,奴婢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先退下了。”
小桃一离开,绮月只觉得屋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她觉得自己更热了。
“我、我其实不太记得。”绮月忽然小声道。
玄素的目光顿了顿,继而恍若无事一般,坐下来从她的手上接过药碗和勺子,“你身子还没好,我喂你吧。”
“啊、好。”绮月身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却被他塞了半勺汤药进口,不由得轻“嘶”一声,“好烫。”
“对、对不起。”玄素显然是很少伺候病人的,当下便手忙脚乱起来。
柔软的指腹自少女温软地唇瓣划过,两人目光相对,同时怔在了原地。
“我还是自己喝吧,药要凉了。”绮月率先回过神来,将药碗从玄素的手里抢了过来,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屋子里重新陷入安静,玄素沉默地看着绮月喝药的模样,竟是有几分享受这样的日子。
*
“师父,念儿帮您上药吧。”娇美可人的少女纵然光洁着脑袋,也难以掩盖其艳色。
那时她已经是他的徒儿空念,一双眼澄澈明亮,言语时神采飞扬。
她倾身上来,伸手就要将他肩上的衣领扒下来。
“念儿!”他羞恼地道,按住了她的手,“你若再要如此,为师就……”
“师父要如何?”她笑嘻嘻地瞧着他,水灵的眼睛里带着调侃的笑意,“师父难不成,又想撂挑子不干了不成?那你便休了我这个徒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