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寂静,楼上似乎有人家养着鸡在夜鸣,身边一楼阳台挂着的衣服被冻的硬邦邦,在夜色中堆叠成层层更深的阴影。
周决明微有点气喘,他松开了江诫的手,随手指了指前方黑暗的小道:“等会从这条路直走到尽头,然后左转就能上大路。”
江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和自己的气息,有些无所适从的用另一只手握了握还残留余温的手腕,看向面前的男人,声音里少了以往的冷:“你去哪?”
周决明很快平静下来,气息舒缓,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随口回应:“当然是回家。”
江诫看着他:“你信不信你一上大路,就会被他们看见,然后带着你来找我。”
周决明收起手机:“不用你的操心。”他说这句话就只是单纯的表明这个意思,他自然不会那样蠢,往人家面前撞。
但江诫仍是凉了语调,开了个不相干的话题,“那些人都是我爸派过来的。我是第一次逃开成功,但我害怕逃开的时间只有这样短暂。想要彻底逃脱,我只能脱去江这个姓氏带来的一切。”
江诫想逃开他父亲和江这个姓氏,但周决明想逃开的是这个世界的时空。
周决明抬头看了看漆黑无星的夜空,没吭声。
江诫见他不说话,从兜里摸出包烟,低头漫不经心的敲出一根来:“你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逃脱江姓,就意味着要脱开我父亲附加给我的一切。”
周决明表情平淡的转身,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那跟我并没有关系,我先走了。”
但江诫叼住烟,又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他还没说话。
周决明就又开口,他将江诫的手指扯开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扯着我?”
江诫靠着墙壁,另一只手摸出打火机打火,黑暗中突然有了亮光和温度。
之后便是雾气缭绕,熏的他眼睛微眯:“你以前那么想爬我的床,现在在这装什么矜持?还有,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金.主出事,旧情人家躲灾。”
他捏着烟的手指晃过周决明冷淡的脸,说:“你可是我,唯一的情人。”
他话落,周决明还是面无表情的平淡,没有怒也没有怨。只是伸手进兜,拿出手机翻出当时刚过来签约的那份合同留存的照片,示意给江诫看:“我记得这个时候我们就已经解约,结束那种关系。”
江诫随意扫了一眼,哼笑了一下:“那种关系…是结束了,但你还是我板上钉钉的旧情人啊。”
周决明发现自己确实无法理解对面男人的行为逻辑,奇怪且无理。寒冬深夜,耐着性子和他在这里浪费这许久时间,也只是因为他的困兽之争而微有感触。
他不置一言,直接提步离开这狭窄的巷道。
江诫摁灭那根并没怎么吸的烟,踩着周决明的影子跟着他离开。
半路,周决明回过头来,看向后方的江诫,询问:“你是一定要跟着我走?”
江诫点头,看向对面周决明明显不太好的脸色,终于服了个软:“我没别的地方可去。”
周决明淡声开口:“你有朋友…”
然后立马被江诫打断:“我没朋友,也没家人,更没有同事。只有你一个老情人。”
他又补充道:“以前我对你是相当大方的,轮到你了,就这么扣扣嗖嗖?”
江诫的想法很简单,逃脱江朝海,他也要去一个在意他的人身边。
他看见对面周决明冰凉的神色,莫名有点想笑。真实的周决明如此凛然不可攀,在他身上看到情绪波动,甚至都让他有了成就感。
不是自己的世界、不是自己经营的一切,甚至连小明星周决明整个人对自己来说都是陌生的,更遑论这些社交关系。
周决明看了江诫一眼,没再多说,再次转身绕着大路往家的方向走,似是默许了江诫的跟随。
江诫从小到大便没有住过这种没有电梯的普通居民楼房。
老实说周决明的品味不错。房屋楼层不高,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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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的小巧精致。即使夜色模糊,也能从步梯看出整栋小楼有些年头了,但仍旧维持的干净坚固。
开锁进门,暖意扑面而来,周决明把钥匙放到玄关处,顺手开了屋里的灯。
他低头换鞋,一边开口对身后的人道:“拖鞋在鞋柜。”
然后直接朝着厨房那边去洗手了。
江诫换完鞋,长腿迈进室内,目光随意的扫了扫屋内布局。
一个人的性格外表可以装饰扮演,但他常住的居所却最能反应本人的真实内涵。周决明的这套房子格局并不大,但每处都打扫的干净整洁乃至朴素。屋内有淡淡的草木香,家居装饰主浅色调,看起来让人莫名感到放松舒适。
周决明从厨房出来,放下刚喝完的水杯到橱柜。屋内多出个存在感极强的大男人,他也没什么多余情绪,只提醒道:“喝水自己倒。”
然后又进了内室。
这会已经很晚了,前后左右的居民楼似乎只有他们这一户亮着灯光。
江诫坐在客厅中央的白皮沙发上,觉得自己在这套房屋中间其实有点突兀,但心里又相当平静顺和。
他摸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他对着客厅的灯光拔了电话卡,撇断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周决明抱着床浅灰的被子示意江诫,他推开了一间房门,江诫走过去。
看屋内的书架电脑,这应该是书房,周决明放下被子到那边的单人小床,然后转身面对江诫:“最多一个月,然后你离开。”
江诫没吭声,微微偏头,似在观察周决明的神色。
他现在唯一没想明白的是,当时,周决明跟他维持那种关系时,表现的为何那样让人生厌。
是因为他不擅长模仿陈跃谦的脾气性格,用力过度,还是借由浮夸的外表来遮挡掩饰自己的真心。
毕竟,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不该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