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缓缓的摇了摇头,他则轻哼了声,摆摆手让大家起身,询问道,“今天可有哪位爱情有事情要启奏的?”
“老臣们!”话刚开口,余宣帝就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比起刚才,他脸上带了愠怒,“俦大人,如果是凤栖宫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被称作俦大人的脸上,气的发白的胡须都颤巍巍的晃。
他咬了咬牙,冷哼了声,无视余宣帝的警告,一摆手在他身后立着的二三十名官员,全部都扑通的跪下来。
全场震惊。
其余官员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比一个把脑袋低的更深,生怕城门失火,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唯独容修,立在那里,像是向上的竹,颀长挺立,姿态好看。
他没有表情,凭空生出冷然肃杀。
余宣帝看他们的架势,呵呵冷笑了好几声,终于他控制不住,一巴掌拍在椅上,“你们好大的胆子!”
怒火是对着俦大人的,可俦大人全然不怕,他无所畏惧的抬头迎上来,“皇上啊!老奴并非狗胆包天,而是不忍看您在青史上留下污点啊!皇后再不济,至今还占着皇后的位置,那凤栖宫历来都是皇后所居,您让暮贵妃住到那里,是一时糊涂,可您糊涂过了,也该清醒了,既然事情做的不合体,可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余宣帝连连吹气,他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好!正好!你们提到了,那朕今天就宣读一道旨意!”
他招了招手,大太监战战兢兢的上前,他朝着皇帝看了眼,余宣帝狠狠瞪回来,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
大太监双腿发软,连声应是,他梦游一般的取出圣旨,毕恭毕敬的展开,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余朝十三年,明德皇后赵琼,系宣帝嫡妻,因其一心礼佛,无暇顾及后宫,致使后宫荒废,混乱不堪,因此,特夺去皇后名号,贬到静思堂,令其反省其身,望其早日悔改。”
赵琼同他夫妻多年,从十多岁起二人便是青梅竹马,后来和他一起东奔西走,上过战场,下过雪地。
她为他挡过刀,也曾为了他尝过毒,这样的一个女人,不管何时,死心塌地跟着他,落得如此下场。
圣旨宣告过后的大殿,比刚才更加死寂。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俦大人的本意,是想通过给皇帝施压,来达到保住皇后的位置,却不想事与愿违,弄巧成拙。
他表情呆滞,藏在宽松袖子里的双手,抖个不停,“这……皇上…这……您不能这样啊!皇后待您可是苍天可鉴啊…”
余宣帝不屑于再听,从太监手中拿过圣旨,咻的一声重重砸到俦大人身上。
“好好看看!这件事情不许再提,皇后自己行德有亏,朕容忍了她近七八年,她都沉迷其中不知悔改,岂能说朕无情无义?”
“……”
“再提这件事,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余宣帝力排众议,见没人敢再开口,才满意的靠在椅背上,他指尖落在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还有别的爱卿有事情启奏吗?”
没人说话,他则碰了碰耳朵,突然哎呀一声,“陆右丞代朕去江南安抚流民,去了有几个月了?”
大太监迎着头皮回答,“有三个月了呢。”
陆宗承认在年前,就被派去了江南,直到过年期间,都不见回来。
余宣帝点点头,问道,“江南流民安抚的差不多了,就给他道折子,让他回来吧,这朝堂之上啊,还是得有人镇着点,不然……”
他按下不表,在场却都知道藏起来半句的意味。
大殿中气氛诡异,余宣帝兴致恹恹,过了会见没人开口,正准备再催促着,忽然站在一侧的云守道,大阔步上前。
他双手撑在身前,态度恭敬的说,“启奏皇上,臣有事情要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