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松忍不住问道。
那小小的声音从袖子中传来。
谢忱山的身影被渐渐擦去,眨眼间出现的地方便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这一身遁术,实在是值得称道。
“不过是修仙界中一些大门大派凑在一起,说些又臭又长的话罢了。”谢忱山说起某些话,总是显得极为淡漠薄凉,“那剑痴一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桩事情他赶在了最前头,怕是有意试探。”
他确实曾经救过剑痴。
只不过这个家伙在往后数次与他见面之中,下死手锸谴硬涣羟椋如此所谓情谊,又岂能攀扯?
只不过剑痴的到来,倒是让谢忱山得到了些许消息,倒也是不错。
“我纵容魔尊如此虐杀其人,牧之不觉得排斥?”无灯淡淡的话中,怎么听都有些调侃的意思。
赵客松有些气鼓鼓地说道:“在那人与大师之中,我自然是相信大师的。”
谢忱山道:“相信我其实是个好人?”
赵客松道:“难道不是吗?在我眼中,无灯大师便是一位可亲可敬之人!”他说得斩钉截铁。
究竟怎样算是好人,怎样又算是坏人,并没有标准。
不管外界的说法风评如何,对他来说,无灯大师都是那个当初救他于水火危难之中的善者。
这世间岂有对恩人刀剑相见的道理?
谢忱山朗声长笑,。
只不过有一桩事情,赵客松还是有些猜不透。
“那些人再强大,难道能比得上魔尊?大师为何要带着我们逃离?”
就刚刚魔尊那凶残模样,谁又能觉得他是个可以欺负的了?
谢忱山笑道:“我可不是为了躲人。”
话音落下,赵客松就听到了猎猎风声中,夹杂着异样的动静。
来了!
谢忱山脚踏虚空,笑眯眯说道:“几位,来者不善。”
有数个身形怪异的人形滚落在无灯的身前,无一不是面相扭曲,头生有角,身形极其怪异的打扮,看来就不像是正常人族。
“无灯,留下魔尊的行踪,我等便饶你不死!”
为首的那人,不,应当是妖,发出嗬嗬的声响,听起来极其恐怖。
他们佝偻着腰,双手在前,形成爪状。
阴测测地盯着孤身一人的谢忱山。
谢忱山袖手在前,侧耳听去,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笑得温柔了些。
“我时常想着世间究竟得是怎样的蠢物,才会让你们有这般的念头,与莽撞的行为。”无灯清冷的笑声响起来。
或许还藏着一丝丝不耐烦。
赵客松只觉得外面聒噪了一瞬,便什么都安静下来了。
“大师……”
他试探着说道。
“嗯。”谢忱山平静地应了声,“吓到了?”
他轻身往前,留下一地的尸身。
瞬息片刻。
不过是一招。
赵客松若有所思:“除了比较正派的人,也会有妖魔这种的行事诡异的前来,大师是生怕他们会在城中大开杀戒。”
那平静的大河城,确实不适合染上血腥的色彩。
“算是。”
谢忱山道。
赵客松数不清楚他们一路离开,究竟遭遇了多少人,妖,魔。
有的对无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从道义上压制他;也有的杀意冲天,上来就要他伏诛;更有的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言辞之中便要夺走魔尊性命……这般无耻的言论,哪怕是藏身在袖子之中的赵客松,都忍不住要笑起来。
有些人着实令人发笑。
可是,又怎会有这么多?
赵客松心惊。
阻拦的,太多,又太多了。
谢忱山杀的人,也太多。
赵客松近乎有些害怕上那瞬间的冷寂,因为佛修必然出手。
犹如杀神。
谢忱山甚少露出自己的这一面,今日锸钦孤段抟拧
赵客松忍不住想。
“魔尊,现在又在何处呢?”
他抱紧了怀中的小炭球。
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客松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毕竟他现在身处无灯大师的袖子里面,除了他之外,应当没有人才对。
他默默低头。
一根小小的触须从他的影子中探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声音有些惨烈过头了。
哪怕是无灯都忍不住稍稍停了下来,无奈问道:“见到魔尊了?”
“大师救命——”
这等疯狂的求救不绝于耳,赵客松几乎是连滚带爬,从无灯的袖子里被抛了出来。
谢忱山低头看着从袖口探出来的触须,颇为无奈地说道:“作甚吓他?”
触须便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在说他,没有吓他。
“是他,问我。”
一道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慢吞吞说道。
仿佛有些沉闷的回响。
赵客松猛地抬头。
他刚才那话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真的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他有些惊悚看着现在自己的影子。
谢忱山道:“他只是附身在阴影之中,只不过略略和你的影子重叠了一些,倒没有寄宿其中。”他的安慰并没有让赵客松好上多少,毕竟那种惊恐酥麻的感觉还停留在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