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小姐道:母亲教我侍奉公婆,晨昏定省,他们喜欢我的很,只恼怒有个宠妾灭妻的愚父。
从没有人敢如此不敬,袁总督气地怒目圆瞪。
只听袁大小姐道:大哥如今在陛下身边任侍读学士,极有脸面。上个月,皇后娘娘见着他,还问了我们家二郎年纪,预备着给她的五公主选婿,年龄是极登对的。只是,皇后娘娘又问了一句,你们家那个姓夏的姨娘还在不在?
大哥只能据实相告,便没有后话了。
爹,这就是你的名声,毁了二郎的前程,毁了我们袁家的前程啦。袁大小姐冷笑着说。
夏姨娘马上跪在地上,扯着袁总督下摆哭着喊:是妾身的错,请老爷责罚妾身吧。
袁总督想宽慰她几句,却被袁大小姐抢白:爹爹,夏家打着你的旗号为祸乡里,纵奴行凶,目无法纪,蔺因的判决都敢置若罔闻,亏得是他与我们家要好,换一个人直接就参你了。
她过去把夏姨娘揪起来,说:夏氏,你在我们袁家作妖几十年,你无儿无女,这样的给我爹泼脏水,究竟是何居心?
夏姨娘缓缓地摇头,泪光盈盈,十分惹人怜爱。
袁总督道:汮娘,你是记恨你母亲的事,这事不与夏氏相干。
是啊,当然与夏氏不相干了,是我母亲自己想不开,活活气死的。夏氏一个白莲花似的妾怎么能害死正房夫人呢。
袁大小姐有些懒得废话了,说:我来的时候,大哥便与我说了,得把夏氏处理掉,不然他在宫里行走,着实没脸,也怕二郎今后又受影响,五公主现在也没订亲,左右他们年纪都还小,说不定过几年皇后又想起了呢,太子马上要立了,只五公主一个嫡亲妹妹。
袁总督说:你如今翅膀硬了,还拿皇后太子来压我。
爹,二郎给我说,夏家的下人,还自称跟我们袁家是亲戚呢。她指着夏姨娘道。跟我们袁家是亲戚,真是好大的脸面。说出去,不说我了,连带着二妹,三妹,都脸上无光,三妹还是嫁的皇家,你叫她在宗室女眷相聚时,如何做人?
她使了个眼色,几个麻利的婆子,把夏姨娘扯到门边去,一段白绫勒到她脖子上。
袁总督当下挥手狠狠打了袁大小姐一巴掌,然后冲过去将那几个婆子踹开,亲手解下夏氏脖子上的白绫。
两侧屏风后冲出十几个兵来,把袁总督架到一旁,他高声叫着:来人,来人。他的常随不过几个文人,被士兵推出门外,无力挤进来,他们又想出去叫人,但这是袁夫人的院子,院门紧闭,一排家丁站在门口,气势凛然。
一个副将两掌心抵住夏氏的下巴,左右一扭,只听得骨头一声脆响,夏氏便吐了舌头,两眼上翻。显然没了性命。
士兵们放开了袁总督,他指着袁大小姐道:你我竟生了个这样的毒妇,我要杀了你!
他抄起旁边桌上的茶水就像她掷去,三名士兵站到袁大小姐身前,组成一道人墙,那茶杯撞到一个士兵的胸口,掉在地上摔碎。
袁总督捂着胸口,简直要被活活气死了。
袁夫人拿帕子掩住嘴唇的笑容,柔声说:冰玉,雪璃,你们快去扶着老爷。
她旁边两个美婢忙去一左一右搀扶住袁总督。
两人身上香风阵阵,袁总督转眼一看,竟是两个风姿各异的绝色美婢,一个娇滴滴地说:老爷可是身体有不适。一个轻轻揉着他的肩吐气如兰:老爷当心气坏了身子。
袁夫人走过来,端庄大气地说:汮娘,你怎能如此对你父亲。她又对袁总督说:孩子们大了,老爷也不能当他们是小孩子。你们两个扶老爷进去歇着。
两个美婢依言把他扶进内室,柔美的胸脯便一左一右抵在袁总督手臂上。
袁夫人说:汮娘,你快回府去吧,省得你爹看到你气坏身子,有些话咱们过些时候再说。
袁大小姐爽朗一笑,招呼着下人及兵丁们出去了。
袁夫人拿着帕子装模作样擦了下眼泪,说:这夏姨娘也是可怜,把她先搬到柴房去,明天找夏家人接回去办事。
所以,就是这样,夏氏死了。我爹要跟大姐断绝父女关系。慧姐说。这几天他在气头上,娘就打发我出来住,二郎甩给大姐了。本来她也被跟着打发去大姐家,但是她怀着一点私心,要来闺蜜家借住。
幻娘听得一脸震惊,问:夏氏,这么死了,夏家不闹么?
慧姐道:闹?他们敢么。倒是有上门哭的,但我爹说见了姓夏的就伤心,不见。
方姨娘带了几个丫头进来。
她满脸笑容,说:只怕我们家里做的不合袁小姐胃口,这是外面细雨楼订的菜。
丫头们把菜一一放在桌上。
慧姐道:你们太见外了,我又不是什么挑剔人。
方姨娘笑道:也是有喜事,刚刚我从外面回来,听说夏家在便宜卖铺子,我们太太准备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