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大夫吃惊的眼神中,姜甜拎着鼓鼓囊囊一手提袋儿套套走出了诊室。
李红霞得知姜甜并没有怀孕,恨不能跟她换换,老天爷就这么折腾人,旱得旱死,涝得涝死,她们家三个崽子了,就算没有计划生育,肚里这个也养不起。
从医院出来,李红霞还要回去上班。江甜说她正好有事儿要找周东阳,俩人一道回了厂区。
周东阳正在开会,姜甜坐在会议室外面凳子上等他。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以周东阳为首,一行十几个人出了会议室。
姜甜眼睛一亮,甜甜地叫了声“东阳”,兴奋地站起身来,起身的时候,很不小心地把手提袋掉在地上,于是在这个时代很是见不得光的“小套套”撒了一地。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姜甜慌里慌张地弯下腰去捡,周东阳愣了一愣,随后大跨步过来,蹲下身子帮着捡。
其他人努力憋住,尽量面无表情,大家都是识趣儿的人。
本来没多少人把那流言当回事儿,一来周东阳强势的形象深入人心,说他不行,莫名觉得违和。
另外大家都是男人,要真不行,没人会做到丝毫不心虚,肯定不能是周东阳现在这种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泰然自若,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显露出来。
只是姜甜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倒让人忍不住多想,多想的同时还有点儿艳羡。
有几个女人能像她一样,为了自家男人的颜面如此豁得出去?
不过转念又一想,周东阳要真不行,长得比仙女儿还仙又如此年轻的小姑娘能为了他这么拼?怕是早都离婚了吧。
于是周厂长到底行不行的问题,一时成了不解之迷。
回到厂长办公室,周东阳把门儿顺手反锁,转身拥住姜甜,先是隐忍地,低低地笑,而后笑得肩膀都抽动起来。
姜甜见他笑,也跟着笑起来,她仰起头,“怎么样?”
周东阳低头吻了她得意的眉眼,竖起大拇指,“高!”
姜甜喜滋滋,“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周东阳:“你说。”
姜甜:“医生说我可能怀不了孕,这下我们俩公平了。”
周东阳:“……”
李国栋一番苦心布局,非但没有动摇周东阳的地位,反而莫名奇妙让他多了几分风流神秘,厂里小姑娘们崇拜欣赏的小眼神儿更不加掩饰了。
生产月动员大会上,他说得口干舌燥,底下掌声稀里哗啦,周东阳往那儿一站,只是那么抿唇一笑,底下那帮女人跟疯了一样鼓掌。
他甚至不能确定那天周东阳的一番话是敲打警告,还是要对他动真格。
他正焦头烂额着,刘小翠花光了他给的三百块钱,又熟门熟路摸上门沾便宜。
很不巧,李国栋不在家,他媳妇儿正好在家,说一不二的母老虎见刘小翠薄有姿色,又想到前些日子不翼而飞那三百块钱,顿时脑补一场偷情大戏,眼神不善。
刘小翠见眼前这老女人又丑又肥,故意往歪处引让她误会,巴不得她和李国栋闹离婚,正好自己上位。
李国栋下班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从楼道里扭打到家属院,谁劝架也拉不开。
李国栋见不成样子,上去拉自己老婆。
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挨了个大耳刮子,当着几乎小半个家属院的家属。
李国栋脸上青筋直冒,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想扇回去,想想有权有势的老丈人,又不敢,恨恨地瞪向罪魁祸首刘小翠。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闹开,刘小翠也豁出去了,上来就抱住李国栋大腿呜呜哭。
李国栋有口难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落下来。
众人看着都替他疼。
周东阳刚好接了姜甜下班儿回来,在外面站了一会,和姜甜相视而笑。
他之所以不受刘小翠要挟,一来他有把握对付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二来刘小翠这样的人就是一个无底洞,欲壑难填,满足她第一次还会有无数次,只要开了这个头就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恶性循环。
李国栋这种智商当副厂长刚刚好,总比上面指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过来省心。
他趴在姜甜耳边低语几句,姜甜撅嘴,“让他再多挨会儿揍。”
“乖,现在就去。”周东阳拍拍她肩膀,雪中送碳这会儿时机刚刚好。
姜甜不情不愿地扒拉开人群,脆声说:“嫂子息怒。”
李国栋老婆气撒的差不多,看丈夫满脸青紫,心里也有点儿后悔下手重了,姜甜的台阶来的正是时候。
她停下手,看向姜甜,等着她开口。
姜甜指着一旁的刘小翠说:“嫂子,这个女人的话不可信,你还是调查清楚再跟李厂长理论吧。这坏女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要挟我丈夫给她安排棉纺厂的工作,我丈夫不愿意以权谋私,她就怀恨在心,四处撒播我丈夫不行的谣言。”
李国栋老婆潜意识里就不愿意相信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一腿,一听姜甜这话,又联想到这么多年李国栋也没那贼胆儿找过女人,就刘小翠这点儿姿色就让他破戒了?
脑子清醒过来,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她非要好好收拾这女人一顿,连同丈夫受的那份儿委屈也找补回来。
姜甜不关心刘小翠被揍成什么样,自作自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