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9节</h1>
但只是一会,黑暗中的十几个警察不约而同的发出尖叫,这种恐惧的叫声响彻天际,使得血红的月变得更为诡异,罗子滔觉得即便是自己也已经站不住了,即使见过那被碎尸与鲜血铺满的洗手间,也不如眼前的情景来的骇人。
明明漆黑的环境,但你却可以感受到,似乎被许多许多的东西盯着,你可以听见各种的怪异的响声,有的像是咀嚼,有的像是咂嘴,有的仿佛在交谈,还有什么物体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更甚至那种冰凉的气息,就在你的脖颈间萦绕。
“我……我我……脚下是什么东西,谁……谁帮我看一眼……”
“啊啊啊啊,谁摸我屁股,别拽我的手……”
“卧槽,这这……特么什么玩意,呸,呸。”
“头……头发吧……”
十几个人高马大的警界精英此时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要说着警察一身正气确实对于孤魂野鬼有一定的震慑力,但如果遇到集体行动,有首脑的孤魂野鬼,就数量上也已经趋于下风,更别提这人吧,对鬼怪天生就有一种忌惮。
而有时看的见的恐惧反而会让人有所准备,看不见的未知才是叫人难以自制,黑暗会让人的恐惧被无限扩张,仿佛你的心脏会被扼住一般,不会再跳动。
但是罗子滔他们所遇到的经历在秦硕湖的眼中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天生邪月百鬼夜行,若被困的是普通人,只怕早已被这些孤魂野鬼分食殆尽,偏生这十几个警察各个是充满正义之气,虽说不会即刻被攻击,但这心志却被持续的消磨。
“怎么样,我为他们准备的礼物还不错吧。”
蛊雕的神情十分的兴奋,眼神中的调侃不言而喻,他十分想看到,眼前这个一贯气定神闲的男人,会是怎样的崩溃的表情,但似乎自己这一次又失败了?
“你没这份能耐操纵百鬼夜行,在这个人世能成为警队精英的人,皆是累积了几世正气,他们的累世功德,是不可能有鬼邪有胆量对他们动手。”
秦硕湖并未流露出任何的胆颤,他的话虽然没说错,但却不排除会有意外,他并不希望会有人因此而牺牲,却苦分身乏术,无力再为罗子滔等人破除迷障。
“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闫时轮的这些同僚,看来不见血光,你还不相信,不止是我有此野心,想要蚕噬这个世界的东西还有很多。”
也许是孤魂野鬼的怨气冲天,本就邪恶诡谲的血月,红的更为艳丽仿佛就像黄泉之花,高悬在墨黑的夜空之中。
而在罗子滔等人的身边,有匍匐而行的半身鬼,似乎对那被丢弃的烟头极为的兴趣,不断的嗅着,好像比那元宝蜡烛焚烧的气息更为诱人。
更有舌头长长倒挂着的红衣女鬼,飘飘荡荡的发丝无形胜有形,撩,缠使得原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年轻警员变得萎靡不振,苍白的脸汗如雨下,颤抖的唇已是无力再发出求救的声音。
罗子滔的情况更为险恶,看不见的小鬼正匍匐在他肩头,令他感受到丝丝凉气的正是那如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尖利的獠牙虽小,却也能刺破人类的皮肤,一阵令人战栗的疼痛,刺激的罗子滔不由自主的按住脖颈。
伤口很小,很细,但罗子滔却意外的感到头昏眼花,甚至全身脱力,人已是站不住摇摇欲坠,脸色与手上的皮肤也开始发白泛青,就好像僵尸一样。
“小罗……小罗……”
廖局此时的神色却一反常态,仿佛之前的一切神情全是假象,扶住罗子滔缓缓的将其放平,食指与中指在被利齿刺入的方位轻轻一按,黝黑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怒容,原本他还存有一丝私心,想借此机会调教这一班精英的胆魄。
但却没料到这孤魂野鬼的背后既然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伤了正气凌然的当差的,这份罪孽落到阴曹地府是要受到极大的惩罚。
“全部给我把魂捡起来,守好罗子滔。”
安顿好罗子滔,廖局缓缓的站起身,双眼中迸发骇人的利光,仿佛可以看见围绕在身边形态各异的孤魂野鬼似得,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看起来像青龙偃月刀的长柄大刀。
“聪明的,就该和我的大刀保持安全距离。”
廖局的话在苏达斌听来怎么叫一个耳熟,虽然不明就里,甚至觉得眼前的廖局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但四周的怪异感受突然间却消失不见,就如同刚刚跌入这个奇怪的环境里一般,依旧是静悄悄,黑麻麻的。
而在这奇妙境地所发生的事情,秦硕湖与蛊雕皆看在眼内,这意料之外的变化令两人的心中都有诧异。
“你早就知道,这老家伙还有杀手锏?”
蛊雕开始一步步逼近秦硕湖,他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轻敌了?没在秦硕湖最为虚弱的时候直接杀死他。
“你以为,他是我所排布的吗?”
原本单膝跪地的秦硕湖,此时缓缓的站起,并没退缩,反而是迎面而上,夜风拂面而过,纯白的长袍,在风中翻飞,一股特别清逸潇洒的感觉刺的蛊雕本就通红的眼,嫉恨的仿佛滴血一般。
“难道不是你?”
蛊雕的心开始慌乱,不知为何,他似乎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这是一股千年来自己都无法忘怀的气息,前进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不如你回头看看,便会知晓我所等待的,到底是什么。”
秦硕湖同样停下了脚步,双手背负在后,这是一种表示暂不动手的意思,但魔者多疑心,双眼中皆是戒备,即便内心再多挣扎,也始终没回头看一眼,直到身后那历经沧桑而变得成熟的嗓音响起,心房所有防备方才骤然崩塌。
“到现在,你还是甘愿成为别人的利刃,吞噬无辜的生灵来让自己变强,力量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获得,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你不过是被人掌控,以人为食的怪兽。”
站在虚空之中的女人,缓步而出,扭曲的黑洞像被撕裂的夜空,闪烁着点点星光,你不会看见她是怎样走来,人就已经站在蛊雕的眼前。
“怪兽?语风,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在乎的人,但你从没有正眼看我,连被押入那地底深渊,你也不曾为我讲过一句好话,我想变强,我想获得力量,我想魔族可以活在这阳光之下,有什么错?”
蛊雕颤抖的身躯,黑雾腾起,片刻间,一名身材高大,五官硬挺的男人便现出形貌,眼神中的痛苦与绝望令人不由的想去了解他的内心。
“食人本就是我们的天性,为什么要磨灭,这个人类的世界,有那么多的资源,为什么我们要甘愿活在黑暗之中?”
秦硕湖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因为这些并不需要自己再去反驳,因为有比自己更为合适的人选可以说服误入歧途的人。
“人类的文明史距今有百万年之久,远远超越我们,他们的进化更是快速,在这个世界他们才拥有统治的权利,他们的脑智与能力难道你不曾赞叹过?这就是天道,也是神族维护他们的理由。”
女人的身段很曼妙,在血红色的邪月之下,透着一股神秘与莫名的吸引力,蛊雕的眼神忍不住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与那已然成熟的脸庞。
“短暂的生命,再高端的技术,再前沿的科学发展又如何?不过百年之后又是一抔黄土,留下的只是枯骨。”
面对那越来越近的女人,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揽住那纤细的腰身,埋入她的发间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丹利在这个世界,唯有人类留下了历史与文明,也唯有他们可以将这一切生生不息的延续下去,莫在想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回去我们该去的地方,有属于你的幸福。”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没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