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事,可能是低血糖了,你别担心。”苍舒言突然心里一酸,忙安慰着闫时轮。
“回去休息,一会我叫你吃饭。”闫时轮的话语十分的坚定,不容反抗。
而苍舒言被闫时轮的忧心震慑到,本以为他的生活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看不见即使在强大,总有脆弱的一面,只不过现在自己没办法进入他的内心,他的世界,苍舒言忽然很想深入的了解闫时轮。
一步一回头,闫时轮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中有不舍,直到句芒目送苍舒言离开之后,回到二楼的露台之上苍舒言却看见闫时轮和句芒在谈话,但也许是有些距离,又或者这栋别墅有一些特殊的措施,苍舒言竟然无法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大人,看来我不能留在这。”句芒的语气有些愧疚。
“没事不能怪你,只不过需要委屈你。”
“大人,是要封印我的力量。”句芒疑惑道。
“没错,你们是同族,你的血脉之力会引动她的鬼母之力,这种来自同宗的吸引是理所当然的。”
停顿了片刻,闫时轮继续说道。
“我会将你的苍鬼一脉的力量暂时封印,待她离开后,我再为你解开,只是这段时间你不宜外出,青山小筑的结界可以成为你的守护。”
“但凭大人定夺。”句芒诚恳的允诺。
等话结束之后,苍舒言就看见,句芒单膝跪地,神色恭敬,而闫时轮手中却划出一道自己看不懂,却又十分惧怕的古老文字,这种由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让苍舒言十分的疑惑,她回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变多了?
但对于很多未知的东西,苍舒言不会去想太多,她从来都认为不应该给自己增加莫名的负担。
苍舒言回到卧室,躺在闫时轮的床上,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清雅的植物芬芳,令苍舒言在沉睡中也不由的会想起他,只是这个梦境不像过去那么的舒心,反而让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惊醒。
恍然起身,苍舒言才发现原来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从指尖流逝,你甚至握不住那最后一抹晚霞融入天际的青黛色中,当苍舒言意识到宁静之时似乎被打破的时候,月华初上摇曳的树影映照在洁净的玻璃窗上。
闫时轮的脚步声很轻,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连他自己都讶异,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然而闫时轮看不见抱膝而坐的苍舒言,自然蜷缩在落地玻璃边的角落中,他依旧朝着自己记忆中床的方位而去。
“言儿,还在睡?晚餐准备好了,饿坏了吧,起来吃些。”
闫时轮走到床边,却感受到细微的呼吸声自身后传来,那个方位应该是露台?
“言儿?你在吗?”
闫时轮的内心有些莫名的不安,是她太聪明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在露台?而不是在室内休息?
“我在这里。”
闫时轮听得出苍舒言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妥,才站起身,还没调整好位置,却感受到柔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有一种灼热的湿润透过深蓝色的衬衣烫痛了自己的后背,而泪水沾湿的深蓝仿若一片月光之下的海洋,宁静又悲伤。
“怎么了,让我知道发生什么事?”
闫时轮转过身,将柔软的娇躯轻轻的拥入怀中,修长的大手缓缓的轻抚着苍舒言的背,他的安抚令苍舒言微微颤抖的双肩,缓缓的平静下来。
“没什么。”苍舒言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的话语声听得出有些倔强。
“还是不信任我?”闫时轮有些无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心中是欣喜的,但苍舒言的隐瞒却让他感到怅然,她对自己并没完全的敞开心扉。
“我做梦了……”苍舒言嘟嘟囔囔,声音有些闷闷的。
苍舒言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有说梦中的情节,更没有说这种没来由的心慌,是因为梦见自己杀了人,自己的手穿过了闫时轮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也充满一股特殊的清新,她能感受到指尖握住的是他蓬勃的心跳。
“我到没听罗子滔说过,你会因为做梦而哭。”闫时轮轻轻笑道,梦境不过是潜意识的惧怕,他大约可以猜测到,只是既然她不愿意说,就一笑带过,让她忘了这些。
如果是前几天,苍舒言一定会反驳,对于闫时轮的调侃她总会认为有点恶意,但现在她静下心却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意图,他是希望自己忘却,是在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梦,不用介怀,原来他宁愿自己被误会,也希望自己放下不必要的思想包袱。
“大猪蹄子,哼。”了解了闫时轮的用意,苍舒言在他的胸口狠狠的吹了两个鼻涕泡泡,才挣脱他的怀抱,走向露台,深秋的夜十分的凉,令她不由的抱着颤抖的臂膀。
“看来你是肉食主义者。”闫时轮随后走到苍舒言的背后,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毛外套,看尺寸应该是他的。
柔软的羊毛贴着原本薄薄的衬衣,苍舒言忽然发现闫时轮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衣,他没自己穿却把温暖给了自己,好像自从遇到闫时轮自己的情绪就特别容易被调动,就像现在苍舒言就感动了,她觉得闫时轮的真的特别的好,特别的温柔。
“咕噜”一阵不适时宜的响声,令苍舒言顿时羞涩。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食物,没特意准备,如果吃不惯,在告诉我。”
“为什么我会吃不惯?”苍舒言显然没想到,话题真的从大猪蹄子直接转移到了食物之上。
闫时轮很自然的握着苍舒言的手,领着她缓缓的走向餐厅,而一路上苍舒言就再一次注意到闫时轮除了比普通人走的略慢,其他一点都不用别人忧心,只是这种能力苍舒言钦佩中也有担忧,他一定付出了很多才能那么棒。
而当苍舒言看到满桌的鲜果与蔬菜,她总算理解,闫时轮所说的吃不惯是什么意思了,忍不住瘪了瘪嘴,她开始担忧罗子滔说过的话,他说闫时轮不是和尚是不是忽悠自己的?
“尝尝看,阿城的手艺很不错的。”
苍舒言戳着手中的勺子,微黄的小米粥上有一些细碎的青色小丁,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一盘凉拌的双笋,青色的是芦笋白色微黄的是竹笋,鲜红的西红柿薄片摆成莲花的模样,美丽的让人不忍心破坏。
“你……不会是和尚吧?我要检查一下你是不是带了假发。”
苍舒言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问出,而说到假发的问题,她却没动手,因为那动作似乎太过亲近了,毕竟自己和闫时轮并没确定什么特殊的关系,虽然这种在意在自己的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也许很快就会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但闫时轮的意愿她却不清楚。
“噗。”
一旁的杨智城十分不雅观的喷出口中的粥,好在眼疾手快的用餐巾挡住,而闫时轮却手一抖,令端在手上还很烫的粥便全部翻在身上,不像杨智城那样的迅速,闫时轮毕竟双目失明,反应再快也无法避开狼狈。
意外令苍舒言明白,即便闫时轮再怎样优秀,再怎样的接近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甚至拥有普通人都无法拥有的超凡的能力,终究还是有许多的不便。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烫到……”苍舒言大惊失色。
闫时轮的手上有一片通红,衬衫下摆的与休闲裤上,沾满了细滑的米粥,苍舒言小心翼翼的用湿餐巾清洁着。
“姑娘,麻烦你领时轮去客厅,茶几下的药箱内有烫伤药膏,这里我来收拾。”
“我……该怎么领你走,你……会比较方便。”苍舒言一时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给盲人引路的经验,那一次大洞山也只是自己的意识作为。
“我不是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