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惊了:“不、不是,之前没说过要表演啊,我又不是科班出身我表演什么啊?”
春哥冷笑:“什么都行啊,实在不行就上去扭个屁股嘛。”
裴钱倒吸了一口凉气,脑瓜子里开始飞快盘算自己都会些什么,犹豫了好半晌才回答道:“我、我能表演做高数题吗?我保证肯定没几个艺人会。”
春哥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是,你去吧,看看哪个老板会要你。”
裴钱力挽狂澜:“那万一某个老板的儿子数学不好,一看我那么会做题,聘我去做家庭老师呢?”
春哥笑得阴冷:“那敢情好,我倒看看你当几年家庭老师能还清这五百万!”
五百万一出,裴钱立刻屈服了。
“我都听春哥的安排。”
春哥嗤了一声,说道:“我有个很熟的朋友叫刘总,他有点年纪了,就喜欢你这种年轻面孔,一会儿呢也没指望你能表演出个什么花儿来,你直接去陪刘总,屁股给我洗干净了,听见没?”
想要点头说好,可心里的挣扎没有减少半分,裴钱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张嘴吐出三个字:“没问题。”
“嗯。”听到他应了,春哥便不再搭理他,径自低头玩手机。
这种性质特殊的宴会,是绝不可能在公开场合宣扬的,一旦曝出就是毁天灭地的大丑闻,所以每一个入场嘉宾都有特殊的邀请函,更会被多道程序检查有没有携带录音笔、针孔摄像之类的东西,春哥给裴钱发了一个类似狗牌似的身份证,两人被检查人员和扫描仪检查通过后就进了场。
进了场,满眼金碧辉煌,整个会客大厅花香扑鼻,自助宫廷长桌上铺着花纹繁复的真丝桌布,琉璃灯光从镂空的法式彩色花窗窗桕中倾泻出斑驳细碎的暖黄色。
不远处的汉白玉台阶上,小提琴手正演奏着沉醉空灵的曲调,悠扬的声音充盈着整个宛如神话般的空间。
旖旎而梦幻。
包裹着虚伪腐烂而见不得人的本质。
咔嚓一声,裴钱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春哥非常满意裴钱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一会儿刘总会过来,这回不许出岔子。”
裴钱完全没听见,满眼都是具现化和正在移动的钱,直到有个人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春哥已经不知所踪。
拍他的人是个小男生,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眸,看起来颇为清秀。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裴钱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叫裴钱,新来的。”
“裴······噗!”男生直接笑了出来:“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啊哈哈哈哈哈哈······”
每个第一次知道他名字的人都是这反应,裴钱早已经麻了,放弃挣扎躺平任嘲。
“你找我有事嘛?”
“没事啊,只是好奇没见过你。”男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道:“这种宴会,有金主早就陪金主去了,没金主的搞不好下场会很惨哦,我看你一个人好像没金主的样子,喂,所以你是有金主爸爸还是没有啊?”
裴钱没有金主,于是只好老实告诉他自己是来找金主的。
“找金主······来这?”男生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你干什么想不开来这里啊?”
什么叫干什么想不开?
裴钱想得挺开的,卖屁股好过抢银行,一切转变都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他妈所以偷偷回去了一趟,然后就看见了他妈躺在床上时那灰败的脸色,以及发现他回家时那强撑着要起来给他做饭的有气无力。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如此虚弱的样子,大学四年他在外地求学,奖学金什么的是最低要求,寒暑假都在勤工俭学,几乎很少回家,以至于忽视了把他养大的两个普通父母。
一切快得恍若隔世,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妈利落矫健的身影了。
他不能,也做不到放任母亲病情恶化。
“我经纪人说今天有个刘总让我陪,陪好了的话以后可能就是我金主爸爸了吧。”裴钱说道。
谁知那小男生一听更惊了:“刘总?哪个刘总?”
裴钱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是个有点上了年纪的,你认识?”
“卧槽你不要命啦!”小男生声音拔高了三个调,周围好几个人看过来,他赶紧捂上自己的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后把裴钱拉到一边小声道:“刘总每次都搞出人命的!”
裴钱了然道:“他不爱戴套啊?没事,我是男的。”
“不是这个人命,是那个人命!”他急道:“沈素紫你知道吧?前段时间说身体不好息影一年的那个,你以为她真的息影?是被刘总玩得动手术去了!”
裴钱愣了愣,忽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沈素紫,她、她是因为陪了刘总才······?”
“不然呢?刘总给了好大一笔钱做医药费,可命都差点没了,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要那点钱干什么?刘总给钱是大方,可你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受啊,身体健康是拿钱都换不来的!”
听到这里,裴钱只觉自己手都僵了,整个人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刘总口碑如此恶劣,那想找个比刘总靠谱的金主不是难事,可是春哥从头到尾都只说了刘总,也就是说春哥压根没为他考虑过,很有可能就是欺负自己不知道是谁,所以介绍了刘总?
不、不行,他得让春哥给他换一个!
正要掏出手机给春哥打电话,裴钱眼角忽然瞥见一个身影,险些把自己眼睛瞪脱了眶。
“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