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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话里信息量过于丰富, 涂嘉致怔了许久也没能理清, 只好先问自己最关心的那件事:“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说话时声音不稳, 似害怕又似期待,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小心。

“是你猜的那个关系。”佟深费力牵起唇角,“欠债人和债主的关系。”

“……什么意思?”

以佟深的家庭背景,他欠下的债必定不是钱,那么就只能是人情债。

联想到他这么多年也不愿意说出实情,涂嘉致骤然恐惧起来,不等佟深回答便失声打断:“你别说!”

佟深张了张嘴,话堵在喉间,桃花眼里含着水光,没有脉脉情意,只有悲戚。

涂嘉致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伏在他肩上,呢喃道:“我知道你没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别说了,我不问了。”

佟深安静许久,才道:“你哥也不让我告诉你。”

“他是对的。”涂嘉致说,“我不想听。”

“但你迟早会知道的。”佟深轻声道,“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想听。”涂嘉致又将手拿下去捂他的嘴,“别说。”

佟深垂眼,真的没再出声。

涂嘉致等待片刻,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缓缓松手罩住他后脑勺,将人转过来,细细密密地从脖颈吻到他唇边。

“刚刚对不起。”他抵着佟深的额头,软声认错,“我不是真心要怪你的,对不起。”

佟深不知在想什么,既没回话,也没看他。

涂嘉致不喜欢他这幅出神的模样,垂首吻他眼帘,絮絮道:“不是你的错,哥哥,都是我胡说。”

“……”

“是我自己嫉妒,才故意说话伤你。”涂嘉致说,“你没有错,都是我……是我擅自喜欢你,是我强迫你跟我接吻亲热,不是你自愿的……你别自责,行吗?别这么自责……是我活该,活该你不喜欢我……我不配让你喜欢。”

“……没有。”佟深艰难道,“没有不配。”

他想说其实是自己不配,但要赎的罪实在太多,他没资格随便几句话就得到涂嘉致原谅,所以索性不说。

就这样憋在心里自我谴责,也好过几句道貌岸然的道歉。

“我哥那里,我会自己去解释。”涂嘉致亲昵地蹭他的脸,“我会好好跟他讲,会跟他坦白是我先犯错,是我先觊觎你,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察觉到佟深还在发愣,他捏住下巴强硬地将人转过脸,直视对方的眼睛问:“你在想什么?嗯?哥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我在想……”话音微顿,佟深轻轻摇头,“我什么也没想。”

“你想了。”涂嘉致不自觉用力,带着狠意逼问,“你是不是在想离开?你是不是又想逃跑?你、你不能想,听见没有?你看着我……佟深,你看着我!”

佟深垂下眼,缓和两秒才重新抬眸看他。

见他眼里还有神,涂嘉致稍稍松了口气,语气变得轻缓:“你别怕……你听我说,那只是我表哥,不是我爸我妈……就算是我爸妈,也不能干预我的选择……没有谁可以干预我的选择。何况、何况我表哥……他人很温和,很宽容,一定可以理解我们的事情,我会好好跟他讲的,行吗?”

佟深望着他,心想,这个人现在还没满十九岁,所以他说话才会这样放肆而不顾后果。

少年人空有一腔孤怆的勇气,仿佛敢于和全世界斗争。

可是哪里有斗争的必要呢?

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是少年去世的父母,也不是正在监狱中的舒柏,而是佟深自己。

是心里那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这和勇气无关。

是他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该选择让自己好受的那条路。

犯错的人活该遭受惩罚。

舒柏代替他承受牢狱之灾,他又怎能心存侥幸呢?

他应该自己造一座牢住进去。

咽喉间难受得像被谁死死卡住了脖子,佟深微若无声道:“你来的时候,才十四岁……他托我照顾你……我却把你照顾成这样。”

“不是……”

“你本来有大好前途。”佟深喃喃,“而我是你们家的罪人……不仅是罪人,我是……仇人。你怎么可以喜欢我?你不应该喜欢我……我不应该答应你的。我、我好糊涂……”

“我有罪。”他哽咽道,“我大错特错。”

“……对不起。”涂嘉致紧紧搂住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这么想,行不行?”

佟深摇头,没说出话。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脑子进水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那些人说得没错。”佟深自言自语地说,“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每一次选择都是在犯错。”

从当年决定和舒柏交好就是个错误。

他这样的人,就该烂到根里,应该和那些同样烂的人混在一起,怎么配去污染舒柏的生活?

他也不该不自量力地妄图和涂嘉致处好关系,他就该老老实实当个金库,老老实实地资助涂嘉致读书,等到他可以自力更生,再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消失。

涂嘉致喜欢自己,对他而言就是他洁白无瑕的人生中唯一一个污点。

他本来应该及时止损,应该下定决心远离,怎么能有脸跑回来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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