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到反应,汾乔继续压低声音,“你是谁?我不会看的,你先松手。
眼前明亮起来,汾乔借着大厅露出来的灯光回头一看,男人的西服一丝不苟的整齐,头发短得利落,其他五官都是硬朗清俊的,有种逼人的贵气,唯有眼睛的线条十分漂亮,双眼皮的褶皱尤其深,不搭,但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是你?”汾乔在记忆力找出了这个人,贺崤的小舅舅。
也许是昏黄灯光柔”化了他的五官,他看起没有那天那么深的距离感,也没有那让人敬畏。
汾乔也有了兴趣和他说几句,“你怎么会在这?我刚刚明明没有看到你?”
顾衍自然是作为冯氏的股东出席的。
还在去年的时候他就零零散散收购了一些冯氏的股份,到现在也算是个大股东。今晚他本不必要来,不过想到这将是冯氏的最后一次年终晚会,便有了些兴趣。
晚会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无趣,他忍不住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碰到了一出香艳的戏,当然,还有——一个小朋友。
“你当然没看见我,因为我在那边。”汾乔顺着他的手看去,那边是黑漆漆的一片,宴会的灯光完全没有覆盖的地方,难怪她没有发现。
门口的两人还在吻得难舍难分,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便重新把头转了过来,静静地等着。
汾乔也分不清看到刚才那一幕,自己的情绪是愤怒还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高菱以为她重新找到了下半生的依靠,甚至抛弃了她,可是她换来了什么?
也许幸灾乐祸更多一点,因为汾乔发现自己的内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报复的快感。
汾乔想着事情,眼睛是亮亮的,像极了漂亮的琉璃珠,顾衍心一痒,想伸手去碰,却还是抑制住了。
门口那对狗男女温存了二十几分钟才回大厅去,汾乔都等得要疯了,这才能直起酸了的腰,把脚塞进了鞋子里。
只是之前穿久了还不觉得,现在猛地重新穿进去,那两个血泡挤得生疼,脱了一看,脚跟已经全是血迹,血泡破了。
汾乔自小不喜欢走路,爸爸经常送她定制的鞋子当礼物。鞋子都很合脚,她的脚上几乎没有茧子,第一次长血泡,疼得掉眼泪。
顾衍看着也觉得那血泡碍眼,脚白嫩剔透,流着血便格外触目惊心。
小姑娘的眼睛里噙着泪光,看起来可怜极了。
片刻,他俯下腰,“上来,我背你。”
看到汾乔惊诧的目光,顾衍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从不算有同情心的人,还没做过这样怜香惜玉的事,不,怜的还是个小姑娘。
不过他做事想来随心所欲,也不后悔,接着开口,“不要就算了。”
“谢谢,不过我还能走。”汾乔矜持地端着。
她是拿面子当饭吃的人,当然不可能同意让个还算陌生的人没形象地背着——虽然上次生病时候那么狼狈也同样被他看见,早就没了什么面子可讲。
硬着头皮把脚塞回鞋子里,优雅地走了几步,然后扑腾——
被藤萝花架绊倒了。
☆、第四章
脸着地!汾乔又丢脸又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次是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都火辣辣地疼,丢脸!丢脸!丢脸死了!
汾乔懊恼地要命,她顾不得疼,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却见那人还直挺挺地立着,眼睛都是笑意。
那是明晃晃的嘲笑!
汾乔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腔怒火都迁到了男人身上,大眼睛都是怒火,气愤地瞪着他,“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那眼睛生起气来也是好看的,顾衍内心愉悦更盛,面上却收敛,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硬朗的线条一旦没了表情,威严地让人有点儿害怕。
汾乔有点心虚,但面上还不肯服软。
“你受伤了,”那男人开口,好听的声音和他的气质一点儿也不搭。
裙子是及膝的,膝盖被蹭掉了一层油皮,一动更疼了。
“关你什么事。”汾乔还是没好气,又低声嚷嚷一句,“还不都是你害得”。
漂亮的大眼睛鼓鼓的控诉他,差点让顾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我背你?”还是严肃的脸,询问的尾音简直要勾得人的耳朵怀孕。
汾乔心里已经动摇了,但面上还是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撇撇嘴,“站这么远,谁够的到。”
顾衍也不恼,不紧不慢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把背留给她。
汾乔这才趴了上去。
“去休息室。”衣服已经脏了,汾乔不想回大厅去。
况且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看到冯家人,更不想看到高菱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样子。
男人的腿很长,因为汾乔发现自己离地面很高。花房外的风大极了,但汾乔也不觉得冷,因为
她还能感受透过西服外套传递的温度,很有安全感,也有一点熟悉…
像爸爸。
风把脸吹的有些僵,汾乔感觉脸上一凉,手指一摸才发现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