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困兽一样在床边转着,忽然停在床前,肥厚的脸不怀好意的自上而下看着床上的少年,阴暗中看着就像是恶魔一样,一把捏住少年脖颈将人从床铺中提溜了起来,少年一脸仓皇,剔透如宝石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很快蓄满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男人盯着少年这张足够可以叫上层那群自诩为精英的肮脏臭虫疯狂的脸,勿然咧开唇角笑了起来,手指不断用力:“老子已经养了你七天了,啊,是时候给老子赚回来点钱了。”
江晨只感觉到呼吸困难,他两手抓在男人的手臂上,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因为缺水而病恹恹的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要,要死了吗。
他透彻的咖色瞳孔缓缓布上一圈迷蒙的水雾,额角微卷的黑发因为挣扎晃了两下,而后重归于平静,直到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呼吸前的前一秒,男人才松开了手,随意把他甩在床脚,看着少年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趴在床边嘶声裂肺咳着,语调轻松而又嫌弃:“弱唧唧的,除了拿钱养着还能干啥?真是不知道军部那帮人这么穷追不舍想的什么。”
“给老子滚起来,快点儿!”
他抬脚在床边重重一踢,指着刚刚从外边抱回来的大概有三分之一人高的箱子说:“滚进去,别发出来声音,不然老子就弄死你,听明白了吗?”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粗野的嗓门在窄小的房间炸开,江晨本能缩了缩身体,慌乱点了点头,而事实上对于男人说的话对他这个刚刚破壳不到一周的‘鱼’太过于晦涩难懂,甚至于一句也没有理解,只能根据男人的指示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支起来,一滚,就滚到了箱子中。
江晨觉得自己更热了,他缩起身体把自己抱成一团,艰难的张着嘴呼吸着,小小的身躯在箱子中正正好放下,不过一秒钟,他的世界重归于熟悉的黑暗。
男人缠胶布的咔嚓咔嚓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可江晨已经顾不及了,他感觉今日尤其格外的痛苦,干涸的嗓子像是被大火灼烧一样,烧得他本能求救,可张开嘴又不敢发出声音。
“娘的,扣损的几万块钱就想买条人鱼,亏得还是个州长!真是小地方出身抠抠损损。”
男人把箱子用胶带团团围好,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泄气的朝箱子扇了个巴掌,江晨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就倒了过来,头重重嗑在了箱子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男人故意上下颠了颠,没再听到别的动静才罢手。
他们一群兄弟逃狱时亡命天涯的偷了几个人鱼蛋想着改善改善生活,一路上十个蛋都按时孵化准是转手,就这一只慢的要死,他们又贪图便宜不想丢掉,于是一路把蛋带到了偏远的哈戈达州,不料恰逢赶上军部严查,本来想转手卖个高价的计划一夜泡汤,敢淌这趟浑水的也就只有这远离中心城的州长,价格自然也被一压再压,原本最干净漂亮的一只,结果卖了个最便宜的价钱,他自然满心不乐意。
“喂,大哥,来了没?快点着黑市马上就开了!”
电话打进来,男人熟练的把箱子扛起来,穿上黑黝黝的雨披,将一人一箱遮得彻底,一边回道:“催个屁,老子马上就来。”
“嗨,可快点吧,我和老三转了一圈,就数咱们手里这个一绝,到时候黑市叫上好价钱,说不准还能多捞点。”
第2章
“嗨,可快点吧,我和老三转了一圈,就数咱们手里这个一绝,到时候叫上好价钱,说不准还能多捞点。”
听筒传来声音,男人乐了,一手撸了把满脸的络腮胡,抱着箱子朝外一边哼歌一边扯道:“成,到时候要是牵上线,哥儿几个好生享受享受。”
哈戈达州的州长是个精明的商人,私下里黑白灰三道具有涉及,黑市也是他手中最关键的一条产业链,今天江晨便会与几条‘走-私’‘盗-窃’而来的人鱼一起被明码标价的拍卖售出。
男人一脚迈出黝黑的地下室,外边天空昏昏暗暗的,天与地相接的半空中交杂着无数条条道道浮起的公路一样的东西,、高楼大厦昂立其下,闪着机械冷硬的银光,人类在这之中堪比蝼蚁渺小,纯黑的雨披包裹着络腮胡的身躯,完美隐匿在了人群中。
黑市虽然是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可在哈戈达州却再常见不过,此地距联邦中心城少说也隔着几个星球的距离,就是军部追查也很难查到这种地方来,再加上州长与联邦军部某高层似乎关系密切,每年都能安然躲过定时检查-黑市在哈戈达州也就成了明目张胆的存在,有所耳闻的亡命之徒都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最后一个落脚点。
今日拍卖会的地点选在哈戈达州最大的酒店阪璐城际酒店地下一层。
下午五点三十分,夜晚降临,暗色刚刚笼罩全城不过十几秒,环绕着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同时亮起,汇聚成层层光圈,罩住了这座地处联邦边缘的不夜城。
“欢迎观临。”
“您好,这位女士,请出示您的入场券。”
穿戴整齐的侍应生彬彬有礼的迎接遮掩严密的客人,从豪车中下来的人或带着夸张的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要么带着帽檐能挡住下颌的帽子,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保镖秘术,脚步矜持傲慢,其中大半数是来自周边各个大洲的高层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