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为何啊!”伊利亚哀嚎。扎马步确实挺清闲的,还能看着炎收拾君上,可是拿大顶就不一样了,双手撑地倒立,头晕脑胀的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看热闹了。
炎不理会伊利亚的抗议,继续拿剑挑着乌斯曼的下颌,哂笑道,“乌斯曼,你这脑袋我看就不要了吧,反正编个故事都编不圆溜,什么英雄救美!七个孩子!你当我是什么?!母猪下崽吗?!”
“炎、炎炎炎。”乌斯曼抖抖索索道,“我当初说因为你‘嫂子’领兵驻守这件事,导致两国百姓产生摩擦,这有伤两国情谊……如果能渲染一下我们的爱情,就能很好地缓和这紧张气氛,你、你也是同意的。”
“我是同意了,但看看你编的是什么玩意!说出去只是惹人笑话!”炎涨红着脸,一半是气一半是羞。
“那……我以前也没编过这样的故事,只是想……这恩爱最好的证明不就是生娃多么……就、就那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乌斯曼显得委屈,编恩爱故事什么的,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轻轻一抿红唇,垂下长长的银睫。
灿烂的晨辉透过高高低低的树梢,有一半落在乌斯曼的身上,那一拢锦白镶金绣纹的长衫宛若天衣,而他的那张脸更是华丽非凡,加上那副眉心微蹙,我见犹怜的无害模样,更是让炎看得是“气息一凝、目不转睛”。
然而就在这时,乌斯曼忽然动了动肩头,炎的剑刃本就贴着他的下巴,离脖子只有不到一寸的余地,他这一动是小,却惊得炎冒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被乌斯曼的美色迷了眼,忘了手里还拿着剑。
在炎飞快转腕把剑抽离,眼角余光瞅着锋利的剑刃无声划破花瓣的时候,乌斯曼却是长腿一伸,绊倒了炎。
炎的剑嗖地插进土里,就这么单膝跪在乌斯曼面前,还来不及发火,持剑的手腕又被一把捉住,乌斯曼把他往怀里一拽,再一个鲤鱼翻身,情势大变。炎不但被卸了武器,还被乌斯曼压在身下,他头枕着花叶,吃惊地瞪着乌斯曼。
“没想到吧?”乌斯曼笑着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你教我的。”
“少、少嘚瑟!”炎心脏咚咚狂跳,不知是因为乌斯曼的眼神太过诱人,还是刚才差点伤着他所以心有余悸。
“师父,徒儿讨个赏~。”
“哎?”炎虽然教乌斯曼防身剑术,但没让他拜师,更没叫过他“徒儿”。
而此时乌斯曼眼波流转、面带桃花地叫着他“师父”,直把炎喊得面红颈赤。他没一脚把乌斯曼蹬开已经是留了情面,但没想乌斯曼竟得寸进尺,欺身就吻上他微张的嘴唇。
“唔。”炎喉间轻轻一颤,那舌头便已挑齿而入。既然是讨赏必得尽兴了才好,乌斯曼的舌头不但在“师父”的唇齿间肆意流转,更缠着“师父”贴身共舞,不把师父那些压箱底的“秘密”都给翻搅出来就不算完事。
炎从没想过这种地方也会有感觉,这明明是他的嘴,他的舌,他用来喝水吃饭,讲话斗嘴的地方,他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因为乌斯曼的一番胡搅蛮缠变得陌生不已,就像唇舌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听命于他。
这“脱缰”后的狂野让他的头皮发麻,紧抵在花丛里的双肩和脊背更是瑟瑟颤栗,炎双拳轻握,原是想挣脱出乌斯曼的掌控,眼下却连指尖都是烧红一片,无力可使。
说起来他们有段时间没有亲吻了,最近一次还是乌斯曼喝醉的那晚……炎想起这件事,心悸得厉害,双颊更是滚烫。
“嗯……”乌斯曼舔着嘴唇离开时,端的是意犹未尽的神情。不,不只是意犹未尽,他的眼底烧红一片,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费尽艰辛终于舔到一口猎物的鲜肉,接下去若不连皮带骨一起吞下,就对不起他的……
“让开!”炎猛地甩开乌斯曼的手,右脚也凶狠踹上乌斯曼的胸口。在一旁拿大顶的伊利亚一直偷瞧着呢,忍不住啧啧想:“完了!完了!君上这次要被揍死了!”
可胸口那股子兴奋劲是怎么回事,果然看热闹是不嫌事大的。
乌斯曼往边上跌倒,炎如蛟龙般帅气翻身,跨骑乌斯曼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炎炎,”乌斯曼微笑着,求生欲旺盛,“看在你也有感觉的份上,求下手轻点。”
“怎么不叫我师父了?”炎皮笑肉不笑,那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危险。
“徒、徒徒……儿觉得我们既是夫妻,似乎不太好做师徒……有点羞耻。”乌斯曼方才故意叫师父就是知道炎面子薄抹不开,那种带着暧昧的师徒关系只会让他脸红耳热,极为害羞,所以才那么叫的。
“你也知道丢人啊。”炎抬手,伸向乌斯曼的脸面。
乌斯曼忽地闭眼缩脖子,这已经是条件反射了,衣领子被粗暴地一把揪起,可他没等来炎的巴掌,而是一道柔软且温热的唇。
“嗯?!”乌斯曼吃惊睁眼,确确实实又明明白白的看到炎那浓密如蛾翅的眼睫毛,他亲着自己……极其炽热。
不止乌斯曼看呆,伊利亚更是目瞪口呆,这大张的嘴巴里都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这、这这……”伊利亚面红不已、又激动万分地想,“他们怕不是要在这里直接干起来吧?”
真没想到炎竟然是这么大胆的人啊!
伊利亚明知道不该偷看的,可是眼睛就是不由自主地瞄着他们,炎一手拽着君上的衣领,闭眼热吻着君上的唇,真是霸气非凡,而且他的侧颜真的好美啊。
那浓黑的睫毛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像黑晶一样迷人,他和君上果然很登对。
只是君上有些“惊骇欲绝”样子呢,明明刚才也是霸气地将炎压倒了……
“炎炎……”在乌斯曼情难自禁地想要搂上炎的腰时,炎却飞快撒手退开了。
“我这也是领个赏。”炎望着一边被他们糟蹋了的残花败叶,耳廓通红,“你学的好,也有我这师父的功劳。”
“炎炎!”乌斯曼的眼睛狂冒红心,一条无形的狼尾巴更是甩到飞起。
他跳起来,想要飞扑到炎身上,炎却一个灵活移步,提起地上的剑。乌斯曼还想要扑抱上去,炎手里剑光嗖嗖一闪,将那用来练习剑招的粗木桩劈裂成三段。
“咚、咚咚!”
木桩滚到伊利亚的手边,伊利亚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乌斯曼盯着三段断木片刻,收好狼尾巴,规矩站好。
“早啊,君上,王后。”菲拉斯来了,笑容满面,“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第91章彩礼
“已经这么晚了啊。”炎看到菲拉斯,把剑收进剑鞘,沉声道,“等我洗个澡,就去上课。”
这段时间菲拉斯都在教导炎学习西凉语,还有身为王后理应知道的一些规章礼仪。
炎原本就是文武双全,学那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菲拉斯和炎相处得不错。不,何止不错,菲拉斯简直逢人就夸王后的聪慧。
“不晚,这才刚到辰时,是你们起太早了。”菲拉斯微微笑着,看到了地上的断木头。
“真是厉害的剑法。”菲拉斯点头称赞,“一看就知出自王后之手,出招干脆利落,剑剑致命。”
“雕虫小技,不足为意。”炎拿着剑也不和乌斯曼打招呼就直接回房间洗澡了。
伊利亚向乌斯曼匆匆行礼后,赶紧跟上去伺候。
“菲拉斯,你说……”乌斯曼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地问,“炎炎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王后当然是喜欢您的。”菲拉斯笑着道。
“何以见得?”
“就冲王后只是砍了木桩却没伤到您半分这一点,就足以见得。”菲拉斯不住点头。
“你看见了?”
“嗯,臣下从头到尾都瞧见了。”
“那给本王仔细说说,”乌斯曼严肃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的情况就是,”菲拉斯笑着道,“我才知道原来王后和君上一样,都是头一回恋爱呢。”
“什么意思?”乌斯曼知道炎的心在大燕皇帝那里,这是炎明确表态的事,所以他不懂菲拉斯在说什么。
“臣下这段时间趁着给王后上课也学到不少大燕话,比如这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真是如此。”
“你竟敢给我卖关子?”
“可感情这种事不是自己发现会很无趣,”菲拉斯摆出无辜的表情,“对了,君上,我还学了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还有一句……”
“谁要听你上课!”乌斯曼皱起眉头,不悦道,“也只有炎不嫌弃你啰嗦。”
“君上,您不会是在吃臣下的醋吧?”菲拉斯着急了,“女神可鉴,臣下不喜欢男子!”
“哦?那你觉得炎炎怎么样?”乌斯曼盯着他问。
“王后他聪明好学,为人勤勉,不愧是大燕出了名的礼贤下士的亲王!”一提到炎,菲拉斯就忍不住双眼放闪,赞不绝口,“教殿下念书当真是一件身心皆愉的事情,尤其他很有见地,能够举一反三、三三……”
“三什么?”乌斯曼满眼的杀气,冷冷道,“继续说啊。”
“君上,——三思而后行啊!”菲拉斯扑通跪下,拉着乌斯曼的衣袖,就差泪流满面了,“臣下真的不喜欢男子啊。”
“一提到炎就面泛红光,眉开眼笑,还说不喜欢?!”
“这、这王后不是一般的男子,他那么出类拔萃,自然就……不不不!”菲拉斯越描越黑,“臣下的意思是……欣赏!臣下欣赏王后、敬佩王后,但绝无一丝爱慕之心!”
“哼,迟早拿你喂霜牙!”
霜牙正趴在一片树荫底下打盹呢,听到这话立刻站起来,露了一下又白又亮的獠牙。
“不不不——不准吃我!”菲拉斯冲霜牙手舞足蹈地喊着,然后继续向乌斯曼求情,还说自己要是对王后动歪心思就被沙河吞掉,尸骨难寻,最后乌斯曼罚没他三个月的俸禄,这才了事。
“唉……”伊利亚正坐在浴桶边,抓着一把软硬适中的鬃毛刷给炎搓背。
炎的背肌紧实匀称,富有弹性,就像一匹身经百战、所向披靡的战马,给他搓澡着实是一种享受。
“你一直在叹什么气?”炎光着身子坐在浴桶内,胳膊肘搁在浴桶边,正闭目养神。
“还以为能看到好东西,结果没看成,换做你也会‘唉’个不停的。”伊利亚说。
“什么好东西?我怎么没瞧见。”
“就是……”伊利亚嬉皮笑脸地俯在炎耳边,“我以为你和君上会在花丛里脱衣服……”
伊利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炎那陡然炸开的肃杀之气吓得抓着搓澡刷就逃到琉璃围屏后头。
原以为炎会跳起来揍他一顿,但没想他瑟瑟缩缩地躲了一会儿,却只听得炎轻声叹道:“唉……”
“炎,怎么你也唉上了?”伊利亚探出脑袋问。
“不一样……”炎似乎在回答伊利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伊利亚好奇极了,小碎步的回到浴桶边,认真问道。
炎抬头瞅他一眼,忽然出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擒住伊利亚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摁进水中。
“咕噜噜!”水面冒着一串大泡,伊利亚使劲拍着炎的手,炎冷哼一声,松开了。
伊利亚钻出水面,热得面红耳赤,大口喘气着道:“炎……咳咳……我都看见你的鸡……”
“看见了又怎样!”炎根本不在意,瞪眼道,“你的重点歪了吧!”
“哪歪了?”
“我是在教训你不要乱说话!”炎斥责道,“你倒好,被水淹了还有闲心乱瞟。”
“不是我乱瞟,是正好看见的,而且炎,”伊利亚抹着脸上的水道,“就算我们都是男的,你也不能这么随意啊……”
“只有心存不良的人才会觉得不好意思……”炎忽然缩住口,惊觉:原来是这样的不一样吗?
方才他一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和乌斯曼的亲吻,与和卿儿亲吻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当然卿儿吻他的时候,他才只有五、六岁,而且亲的是额头和脸颊。
他和乌斯曼是嘴对嘴的吻,还舔了舌头,所以这不一样很正常,可炎这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当他看着卿儿时,那感觉是无比的舒服,想要一直守在他身边,为他排忧解难。
但当他看着乌斯曼时心里很是浮躁不安,恨不得抓过他的胳膊狠狠咬一口,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炎可以肯定这两种感觉都是喜欢,只是前者如沐春风夏雨,后者就和赴沙场差不离,时不时就会惊心动魄地干上一架。
所以,原来“喜欢”也是分不同种类的吗?
“炎?你在想什么啊?”伊利亚伸手在炎面前晃着,“快起来了,水都要凉了。”
“嗯。”炎起身,接过伊利亚递来的汗巾擦干身子,继而穿好衣服。
走出浴室是一片休憩的场所,铺着花色软垫,摆着几张茶台,放有成套的锡雕茶具和点心。
炎最初搬到玥琅宫时就和乌斯曼约法三章:一、不住同一间寝殿。二、如无必要,不会出双入对。三、不干涉彼此想要做的事情。
乌斯曼同意了,分了玥琅宫的第五层给他住,这一层有三间浴室、四座花园、两座廊桥、二十三间房。
炎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一层是由菲拉斯和雅尔塔陪同的,身后跟着一大堆的宫女和太监。
那日……
他们行走在笔直的铺满雪白地砖的长廊里,经过一间又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炎忍不住问:“到底哪一间是我住的?”
“王后,”菲拉斯恭敬地说,“从我们上来开始,就都是您的房间哦。”
“什么?”炎瞪眼,“可是它们都关着门。”
“哦!”菲拉斯明了,命雅尔塔打开其中一扇雕花大门。门推开之后,炎看到了亮闪闪的东西,竟然是一匹金打的马!和真马一个大小,马鞍是皮革的,嵌着红、蓝、绿三色宝石,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金马边上放着一些镶金的器物,有扶手椅、花盆、水壶、铜镜等等。
“这些是君上送给您的彩礼,等到大婚典礼举行的那日会让您一一过目。哦,对了,给大燕皇室的那部分彩礼,君上也已经派人送过去了。”菲拉斯捧着厚厚的簿子,翻了翻道,“至于这匹金马,是三年前明月部落的族长送给君上5
奉旨和亲完结+番外_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