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待原地祭拜的仪式结束,这天色都黑了,这满锅、满盆的生羊血、羊肉的香气,引来不少乌鸦盘旋、落下,护卫不敢冒犯它们,都躲得远远的,看着它们低头肆意地啄食羊血羊肉。
“明日再过坟场吧,今晚大家就都休息。”炎见他们杀盗贼不手软却对乌鸦如此畏惧,便知道今晚是走不了了。
“好。”满脸惊惧的伊利亚也好,还是库尔旦都不约而同松口气。
深夜,寒意料峭,连吵嚷了一天的乌鸦都没声儿了,炎侧卧在羊毛毡搭建的帐篷内,背后是一只燃烧得极旺的石漆铜炉。
伊利亚的呼噜声和噼啪bào裂的燃烧声混成了一首不着调儿的曲子。
炎翻身起来,睡意全无,倒不是伊利亚鼾声所扰,而是对乌斯曼的思念已经泛滥成灾。
红彤彤的炉火将他的侧影刻画在帐篷壁上,那耷拉的脑袋,微驼的腰背,构成好一副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场面。
见自己如此之“孤寂”,炎的唇边漫着一道化不开的苦笑,喃喃自语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首折桂令他少年时就学过,当时只道自己不是那多情公子,哪怕再喜欢皇兄也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但原来是这心里还没有那样一个人,一个让他牵肠挂肚、又爱又恨之人。
此时若有一壶热酒便好了,出门在外,炎极少喝酒,怕耽误事。
在白日里他忙东忙西,顾头顾尾,没有“顾影自怜”的时候,但一到夜深人静时,炎就特别想要见到乌斯曼,大约是多次在梦里见到他,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一场梦,他离乌斯曼可远着时,这心里的落差就特别大,堵得难受。
“我何时也成了多愁善感、黏黏糊糊的人。”炎甚至觉得眼下再来一曲悲凉二胡什么的,他都能哭成泪人儿。
“淳于炎,我命令你振作点!”炎对自己下着军令。说也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