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这样吧?”左公公是北堂千琅的心腹,有些话也就他敢说,“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希望您雨露均沾,她这是识大体顾大局,希望您后宫安宁,才能家国祥和。横竖皇后娘娘也没留你,不如去个想去的地方歇着吧,说不定皇后娘娘一高兴,你们就琴瑟和鸣了呢?”
北堂千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这种话以后不许在朕面前说,朕会很没面子的。去碧玉宫。”
左公公偷笑,赶紧答应:“是!摆驾碧玉宫!”
碧玉宫就是华绮罗的寝宫,看看天色不早,洗漱完毕的她正准备歇息,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通传:“皇上驾到,碧玉宫主子接驾!”
华绮罗吃了一惊,赶紧上前迎接,同时眉头微皱:这几天身上越发淋漓不尽,一个不慎连衣服上都血迹斑斑,而且那股臭味也越发浓重,皇上这个时候来,她根本没办法侍寝,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把皇上赶走吧?
实在不行,就告诉皇上自己正好癸水在身,无法侍寝?
正想着,北堂千琅一步跨了进来,她赶紧开口:“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北堂千琅含笑招了招手:“起来吧,这是打算歇了吗?”
华绮罗起身,远远地行了一礼:“回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所以……”
北堂千琅点头,却有些奇怪:“过来呀,离那么远干什么?还怕朕吃了你不成?”
华绮罗当然想过来,可问题是她身上的异味那么重,尽管用了许多香粉进行遮盖,却依然会有怪味散发出来,离的近了,不是很容易被皇上闻到吗?不行,还是得尽快想办法,让皇上先走……
见她还在迟疑,北堂千琅微微有些不满,同时更觉得奇怪,不由皱起了眉:“爱妃这是怎么了?不想让朕来吗?那朕走就是了!”
本来没得到云羽蝶的软语温存,他心里就有些委屈,想找个善解人意的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谁知来到这里,竟又如此被拒之于千里之外,心情好得了吗?就算是个普通男人都接受不大了,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眼见他拂袖而去,华绮罗当然慌了,早已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急声辩解:“皇上恕罪,臣妾绝无此意,只是臣妾恰逢、恰逢癸水在身,无法侍寝……”
本来听到她恰逢不方便,北堂千琅瞬间明白,并无怪罪之意,但因为华绮罗的靠近,却一下子闻到了就她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被熏的一个喷嚏差点打出来,本来就不高的兴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一把甩开了她,满脸疑惑:“你身上这是……”
难道是因为癸水再身?可之前没听说哪个妃子因为这个,身上便会散发出恶臭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华绮罗心知不妙,立刻装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含笑请罪:“臣妾正是因为癸水在身,难免有些……味道,所以才不敢靠近皇上,怕伤了皇上的龙体,还望皇上恕罪。”
她立刻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也没看出其他问题,北堂千琅便点了点头:“既如此,你歇着吧,朕先回去了。”
甩了甩袖子,他转身而去。好一会儿之后华绮罗才站了起来,目光已经变得有些阴沉:看来必须请墨雪舞辛苦一趟了,若是这样下去,大事不妙!
出了碧玉宫,北堂千琅只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在燃烧,却又不知该向谁诉说,便只是闷着头向前走。左公公一路小跑跟在后面,陪着笑脸:“皇上,咱们再去哪里?”
北堂千琅咬了咬牙:“御书房,批阅奏折!”
左公公无声地叹了口气:得,就知道会是这样。
自家老爹在为欲求不满发脾气,墨苍云却没那个闲工夫,因为他正被《绝龙诀》折磨得比他老爹脾气还大。
要不说是秋水长天的镇宫之宝呢,这内功心法该死的晦涩难懂,有些句子光是读着就觉得舌头抽筋,怎么修习?啊?怎么修习?
这几句越读越头晕脑胀,墨苍云仰天长啸:“步天!我好想……”
“来了!”步天嗖的出现,眼睛亮得就像东方的启明星,语气中充满了惊喜,“苍云,你练功的时候还这么想我?爱上我了是不是?我现在就可以以天下为聘,娶你回家!”
“娶我不着急,我还没说完。”墨苍云冷冷地看着他,“我要说的是,我好想弄死你!”
步天很委屈:“为什么?我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了你……”
“好你妹!”墨苍云咬牙,“这是什么鬼画符?根本是非人类才能读懂的!”
“别气,不值得。”步天好脾气地凑了过来,“哪里不懂,我给你讲。我今晚来,就是为了这个。”
墨苍云恨恨地指了指:“这里!”
步天清了清喉咙:“啊,这里是这个意思……”
他尽量用比较浅显的话把这几句鬼画符翻译了出来,讲解得异常耐心。墨苍云也没空发脾气,听得很认真,很用心,时不时打断他,问得更深入。
一个教,一个学,便浑然不觉时间流逝。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墨苍云终于把这一节完全融会贯通,臭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语气却依然恨恨的:“早晚被你这破内功心法折磨得吐血而亡,你就高兴了!”
“不会的,你鼠猫,有九条命。”步天笑嘻嘻地看着他,啧啧赞叹,“苍云,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好看呢?不管高兴、生气、忧愁,甚至面无表情的时候,都好看得让我神魂颠倒,让我觉得为你死都值了!”
“那你去死吧。”墨苍云瞬间面无表情,反正面无表情也好看,何必再浪费感情做什么表情,“你死了,我和小舞就清净了。”
步天的气息微微窒了一下,然后淡淡地笑了笑:“这么狠?我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就换得你盼我去死?”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墨苍云同样淡淡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两人,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相似,“你自认为为我付出了很多,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付出我是否需要、是否喜欢?你把你的付出强加给我,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委屈?”
步天默然片刻,又笑了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此刻的强加或许会对你造成伤害,但会避免你以后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突然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很低,墨苍云却突然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没事。”步天很快摇头,站起来就走,“你的进度和我预计的差不多,明晚这个时候我再来,你应该正好修习到再次需要我讲解的地方。我先走……”
墨苍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幽冷:“我闻到了血腥味,你吐血了。为什么?”
“没有。”步天眼里略过一丝浅浅的惊异,却依然摇头,“只不过是说话太快,咬破了舌头。”
他想把墨苍云甩开,墨苍云却握得很紧,他甚至能听到腕骨因为不堪重负发出了清脆的呻吟,便皱了皱眉:“放开我,疼。”
墨苍云却从他的挣扎里看出了什么,目光渐渐更冰冷:“你可以挣脱我,反正你的内力早已在我之上。”
步天冷笑,另一只手突然刷的挥出,毫不留情地劈向了墨苍云的面门,显然是想逼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