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1)

宁姝苦笑:“指不准宁姝也很希望早点摆脱这个婚约呢。您不是都说这晋国公世子磕坏脑袋了吗?说不准宁姝当时还挺高兴,回去吃了几颗糖庆祝呢?”

皇上的手微微松了,宁姝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这丫头,还以为旁人都像你似的喜欢吃糖吗?”掌柜的说道:“也是,能干出这种事儿,平日里说不准是什么样儿呢。可然后你猜那宁姝怎么着?”

“我猜……”宁姝感觉身旁的皇上就是个定时炸弹,她背上沁出一层冷汗,万一自己答错了,皇上就把自己咔嚓了呢?

她认真思忖片刻,说道:“我猜这宁姝日后一定有大机缘,否极泰来,遇上贵人走运了!”

“对!”掌柜的一拍手,“这宁姝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接进宫里,谁知道竟然入了皇上的眼。那晚的仪仗你见了吗?浩浩荡荡的宫人来到宁府外面,将宁姝接进了宫。而这个宁姝在宫里也实在是深受盛宠,连跳好几级,跟着皇上出去春猎不说,听闻还怀了龙嗣,现在都是婕妤了!所以之前的流言便都不攻自破了,人家宁姝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不然皇上怎么这么喜欢呢?就是宁府和晋国公府不干人事儿!”

宁姝笑的尴尬:说出来吓死你,现在已经是宁嫔了!但龙嗣确实没有。

“对!他们不敢人事儿!皇上太好了!”

掌柜的接着说道:“但是你说,这宁姝在宫里得了这么多的宠爱,她心里好受吗?”

宁姝:“好受啊,这能不好受吗?”

“你就是不懂揣摩人物心理。”掌柜伸出食指在宁姝面前摇了摇:“没有。她心里一定很不甘愿。”

宁姝:“为、为什么啊?”

“那晋国公府世子毕竟是和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啊,有感情的啊,仁义不成买卖在啊。”掌柜的乱说一气:“你想想,晋国公府来换婚约,对宁府来说,换,旁人要笑话的啊,而且自己府上嫡女的名声怎么办?以后难不成不嫁人了吗?不换,晋国公府也没办法是不是?可结果是什么,方才我们说过了,你来回答一下。”

宁姝眼看着掌柜的摇身一变快成大学导师了,条件反射的回答:“婚约换了。”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掌柜的一拍手,说道:“这证明宁府里面就不是很看重宁姝这个嫡女,有了后娘自然就有了后爹,大家根本不在乎宁姝。宁姝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呢,她心里能不愤懑吗?凭什么妹妹有的,自己没有?凭什么现今您们竟然还把我的大好婚事给了她?那可是我生母给我留下的。”

宁姝为自己辩解:“不、不是,我觉得她可能不是这么想的。她可能觉得终于离开宁府了,以后也不用和这群恶心吧唧的人再有牵扯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开心!”

她回头看了眼荀翊,点头:“开心,特别开心。”

“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后面还有呢,你听着啊。”掌柜的继续说道:“宁培远,就是宁姝的爹是周携齐的同伙儿,心思不正,被皇上投入大牢。这时候宁姝身为宁府的嫡女,她是不是应该给爹求情?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宁培远直接死在大牢里了,这难保就是宁婕妤心怀愤懑,偷偷下黑手呢。毕竟皇上念在宁婕妤出身,疼她宠她,还是给宁府其余人留了一命的。”

宁姝:不是啊,这人自己胆小吓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回京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完全是被动的呀,不要往我身上安复仇黑天使的人设。还有,皇上怎么就突然加了痴情人设?

掌柜的往外一努嘴,示意宁姝再看外面的宁柔:“宁府抄家,宁老夫人带着宁赵氏和孙子孙女出来住。她也知道宁府如今落入这般境地,晋国公府定然是不会要这份婚约了,还不够被牵连的呢。这不就前两日,宁赵氏来晋国公府走了一趟,主动把婚约解除了。”

“啊?”宁赵氏这个操作宁姝倒是没想到,当时她们因为这婚约多激动多高兴啊,恨不得在脑门上刻着“此处和晋国公世子有婚约”,如今说解除就解除,这么干净利落的吗?

说到抄家,宁姝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之前宁老夫人瞒着宁赵氏藏东西,不给她府库钥匙,两人为此你来我往后明面上暗地里过招无数次。结果这次宁培远终于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都不用抢了,没了。

掌柜的:“听说宁赵氏走的时候拿了百两银子,至少短时间内他们的日子是能挨过去了。往简单了说,就是卖女儿,把宁柔这婚约主动解除了。富人才要脸面,穷人得先活着啊。但宁府这些女眷以往富贵惯了,花起银子来流水似的,由奢入俭难。听闻那宁载出来住的不习惯,还生病了,如今到处找大夫看病呢,老太太也急的跟着病了,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道好轮回看谁笑到最后。”

宁姝这才明白,原来是宁赵氏为了银子,把宁柔的婚约给解除了。

因为之前抢了婚约,宁柔原本就名声不好,全都指望在苏渊身上,如今这么一来岂不是要她的命?

宁府还真是宁府,无论在哪儿无论家境是好是坏,全都逃不了卖女儿的路数。也怪不得当初宁培远有这么一出,原来都是跟宁老夫人学的,一脉相承。

那么如今宁柔又是为何来找苏渊?

宁姝大概明白,对于宁柔来说,她定然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的。

掌柜的看向宁姝:“你把前面后面连在一起,你再想想,这毕竟都是自家人,宁婕妤管都不管的?”

宁姝眨了眨眼,莫名其妙:“管他们做什么?”

掌柜的一拍宁姝的肩膀:“说得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管他们做什么?”

荀翊回头看了掌柜的一眼,目光落在他搭在宁姝肩头的手上。

掌柜的连忙把手收回来,嘿嘿一笑:“小郎君还挺容易醋。”

外面宁柔和苏渊正说得如火如荼。

“渊郎!”宁柔往前走了两步,凄凄惨惨说道:“渊郎,你这不理不睬的模样,是要让柔儿去死啊。若是这次的银钱花没了,母亲为了宁载为了银子,说不准又要将我送去何处,那我还不如趁着现在死了!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去。也愿,愿渊郎日后仕途平顺,幸福安康。”

苏渊看着她这般,不由得皱起眉来:“你这是作甚?”

宁柔哭着说道:“渊郎,想当日我们二人情投意合,如今造此大变并非我意,柔儿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柔儿自打当日见了渊郎,便想着嫁给渊郎,未曾想要嫁于他人啊。可……奈何造化弄人。”

苏渊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宁柔时神色冷漠:“你从第一眼看到我,便想要嫁给我?”

宁柔一听以为有戏,连忙答道:“是啊!”

苏渊冷笑一声:“怪不得。当日陈衿于我说你是有意设计,我还不信,如今听你这么说倒确实如此,回想起来确实处处都是巧合。当日我与宁姝吵架,心神不定,你便突然出现嘘寒问暖说她不是说你委屈博我同情。”

“不……不是这样的渊郎!”宁柔闻言脸色微变:“你与姐姐因为瓷器闹矛盾,我又如何得知?只是在旁见到姐姐为了几个物件这般不珍惜你,心里觉得难受。”

“嗯。”苏渊冷漠说道:“宁府抄家遣散家仆,恰好就有那么个家仆来我晋国公府求份差事。他说当日将那些瓷器由宁姝屋内拿出当靶子的行为,却是受了你的指使。”

宁柔微张着嘴,片刻才说道:“他胡说!他就是为了寻差事!墙倒众人推,如今我不再是宁府小姐,他便这般作践糟蹋我不成?柔儿以往在宁府就是不受喜欢的那个,谁曾想如今宁府不在了,他们还是这般。”

说着就哭的更厉害了。

让宁姝佩服的是,倘若她自己哭成这样,说话都得哽咽抽抽,宁柔就能由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一个嗝儿都不打。

苏渊坦然:“此事无论是真是假,当日射箭的是我,怪不得别人。但你我之间既然由算计开始,趁着尚未婚娶,便不如就此算了,也省的日后相见想起这段冤孽,两看生厌。”

苏渊并没说的是,宁府出事之后,他被晋国公拉去家法了一顿,让他和宁府撇清关系。宁培远犯的是大罪,切莫牵连了晋国公府。

苏渊虽然往日脑子不太好,但关乎到晋国公府存亡之事定然不敢轻易任性,加上宁赵氏来拿宁柔换钱,那家仆所说一堆宁柔算计他的事情,还有他自己脑补的和宁姝的恩怨情仇,若不是念在往日还和宁柔有情分,苏渊此刻还能听宁柔在他面前哭哭唧唧?早就一甩袖子走人了。

他这脾性,哪儿能受得了被人欺骗被人设计啊。

“我只恨自己当时眼拙。”苏渊深吸一口气,说道:“看不出你的设计,冤枉了她,错怪了她。”

“她?”提到宁姝,宁柔登刻尖酸刻薄起来,“她有什么好的?怎得人人都向着她偏袒她?怎得都是宁府女儿,她的命却那般好?渊郎如今这般说,可是因为从未忘记过她?”

苏渊看着宁柔这样嘴脸,丝毫没有之前的柔顺娇羞,冷声说道:“是,我只恨自己当日眼瞎,不然……”

不然自己和宁姝何故因一道宫墙阻隔,互相思念对方,这一生一世都要在对彼此的回忆中度日?!

想她在春猎的时候,看到自己,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不过无妨,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眼瞎目盲,看不清真心对自己的那个人,反而为奸人所骗,这是自己应得的下场。就让自己在思念和孤苦寂寞中度过一生吧!

宁姝在门后听了这段话,连忙拉住荀翊的手搓了搓——娘哎,我什么事儿都没干啊,活着怎么就这么难?掌柜的人生糖应该做夹心儿的,吃起来一会儿甜一会儿苦一会儿酸的,这才是人生。

“不然如何?”宁柔气的咬牙切齿:“她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婕妤娘娘,和旁的男人百般恩爱换得荣华富贵。你这些,她兴许根本就看不上眼!你的这颗心,她也只会踩在脚下不屑一顾!她若是对你有意,怎得转身就进了宫伺候了别人?上元节那日你也看到她与皇上如何,岂是心里有你的模样?!”

“你闭嘴!”苏渊怒喝道:“她也是……也是无可奈何!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在宫中要如何自保?”

宁姝多难啊,为了掩饰对自己的爱意,只能和皇上表现的愈发恩爱,都是为了保全自己,不然她何苦如此?

掌柜的不知就里,也在一旁说道:“这晋国公世子难道和宁姝还藕断丝连?不得了不得了,胆子很大啊。”

“哦?”荀翊的声音在宁姝耳边轻轻响起:“当真如此?”

明明只是一声轻叹似的,在宁姝耳中却像炸雷一般。

去你妹的苏渊!我就来买个糖!

宁姝心里骂道,她立刻把荀翊的手往下拉拉,凑到荀翊耳边十分诚恳地说道:“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想的,我没这么想过,我对他没感情。”

“你竟然这么无情?”荀翊也凑在她耳旁,轻声问道:“不是你青梅竹马吗?”

宁姝看了一眼荀翊,求生欲促使她认真严肃说道:“从小没见过几次啊。而且有情无情那要看对谁。对相公,我是一腔温情爱意,就是不擅表达,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相公知道。”

“我教你?”荀翊轻声问道。

宁姝立刻:“行。”

这时候还能说不行吗?

荀翊低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宁姝:!

她麻木转身,抱住皇上,抬头,用眼神示意你低一低头。

荀翊低下头,宁姝踮着脚尖闭着眼睛凑了上去——不就亲一下吗?

就在要亲上的瞬间,荀翊一歪头,宁姝准确无误的亲到了他的唇上。

宁姝睁开眼睛一脸茫然,荀翊快速抬头,脸色平静低声说道:“嗯,感觉到了。”

掌柜的在旁捂住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幸好我捂眼睛捂的快啊,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真是的,女孩子都这么主动。”

宁姝:???这是一个圈套!

第87章 (二更)

宁姝偷偷看了一眼荀翊,皇上一脸镇定甚至还有点面无表情,她原本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一瞬间掉了回去——冷静了。

对于皇上来说,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算什么?

她低下头去,用脚尖踢了下平整的地面,自己当真是魔怔了。

宁姝憋着一口气,松开荀翊的手。

不拉了不拉了,讨厌!出了一手汗!看看把自己吓成什么样了!

荀翊低头看向宁姝,见她不知何时扁起了嘴。他再看外面,苏渊仍和宁柔“对峙”,好似曾经的温情曾经的婚约都只是一出闹剧一场笑话。

宁府的人是咎由自取,苏渊是眼瞎狂妄,而其中唯一白白受伤的人便是宁姝了。

荀翊反手将宁姝的手拉住,她小小力气地挣扎了几下。

宁姝此刻也同样是想到了这一点。

倘若不是因为皇上出现,自己可能那晚就没了。就算没死,也难保被宁培远作死牵连。她不是宁柔,还能换银子呢,自己到时候就真是两眼一抹黑,甚至连那些瓷器都保不住。

自己方才有句话是真心的,宁姝确实是遇到了贵人,只是这贵人得要自己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走心,也不敢走心。

他是皇上,两人身份地位有天地之差。他今日新鲜,说不准明日就把你给忘了,到时眼睁睁看着他去宠幸新人吗?宁姝自认做不到。

拉着人家的手从自己面前过去,说不准还要住在自己的侧殿里,眼神掠过自己的时候就像看见了空气。

宁姝抖了一个激灵,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就是这点不太好,脑补的太厉害。

你是皇上你说了算,你想拉手就拉手,反正我出了一手手汗,全擦你那儿。

思及至此,宁姝也不挣了,老老实实的任凭荀翊握紧她的手。

宁姝抬眼往外看去,宁柔此刻竟然笑了。她后退两步,眼中带泪,笑的那个凄凄惨惨戚戚。

宁柔摇了摇头,垂眸向一侧看去:“渊郎的心思,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在渊郎如今看来,我好似在说姐姐坏话,我好似算计了你们分开,我好似……”她声音哽咽,再抬头看苏渊时神色反而平静了,“但是都没关系。如果这些能让渊郎在今后的日子里过的舒服些,回想起曾经也不算痛苦,那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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