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凤在上,龙在下作者:流年忆月

第20节

他眼底流光微动,便转换话题道:“那外祖你可见过这钟问之的模样?”

俞年明遗憾地摇头道:“不知,我与他素未谋面。”

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龙倾寒无奈地低下了头,然而这时俞年明竟忽地一拍大腿道:“是了,我想起了!”他唰地站了起来,拊掌:“那时书青曾画过他的画像予我瞧,我去找找,可还存有。”

说完,他赶忙站起朝外跑去,凤、龙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随着他的脚步跟去。

俞年明拐了几个弯,行到了自己的房内,低声喃喃道:“幸好,当年他们只是洗劫一空,并未烧了这里,不若,只怕今日许多东西都找不着了。”

他环顾了四周,便埋头寻找起来,凤、龙两人也随之在等可藏物之处搜寻。

然而,翻找了许久,竟都未见踪影,每个可藏物之处里头都是空空的,只有一些新置的生活用品,其余的怕是已被洗劫空了。

“咦,那东西究竟放置何处了?”俞年明拍着脑袋,回想道,“莫不是被我弄丢了罢,应是不会啊。”

凤璇阳撇了撇嘴道:“老头子你弄丢东西的事儿还少么,指不准这纸都化成灰了。”

“不会不会,”俞年明连忙摆手,正色道,“如此重要之物我不会弄丢的,记得当时书青给我瞧过后,我便将其好好的放起来了,但放哪儿了?嘶……”

“嗤,老头子,我说,覆阴教被灭教后,你可还有见着过?若是未有,那你还谈何存着。”

俞年明一个愣怔,恍惚地道:“我想想,我见过的,不会错,那时被灭教后,我还特意将仅存的这些东西收拾了起来。”

“仅存的东西?”龙倾寒疑惑地问道,“莫非犹有东西未被劫走么?”

俞年明一愣,对上凤璇阳那别有深意的疑惑目光,便道:“不错,是犹有些东西,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贼人带走也无用。我记得当时书青画好画像后,便将其交给了我,我那时为了好好存起,便将其放到了……”忽地,他双眼一亮,兴奋地喊了出来:“我忆起存放在哪了。”

他高兴地拉过凤、龙两人的衣袖,就把他们往外带:“我忆起了,我将它连同那些个小玩意,都一块儿埋在了那棵树底下,当年我以为……”

“啥小玩意?”凤璇阳疑惑地问了出口,哂笑道,“莫不是你这老头子童心未泯罢。”

俞年明怔了怔,回过头来恼道:“你胡说些甚呢,那都是我……呃,他……嗨,总之便是那小子的东西,可不是我的。”

“那小子?”龙倾寒不解地蹙眉,“在当时犹有什么小孩么?”

忽地,脑中闪过一道明光,龙倾寒了悟地问道:“外祖,你说是那小子,可是指爹的徒弟?”

俞年明脚步顿了顿,颔首道:“不错,你竟知晓他?”

龙倾寒点了点头:“在骨都时曾耳闻关于他之事,却不知他是何时跟在爹身边的,听闻,他乃是花家之人,但这花家……”

“子玥,”凤璇阳不满地撇了撇嘴,“为何你如此关心他人,怎地不关心我。”

龙倾寒觑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关心你甚,那时你不是犹未降生么?

凤璇阳哼了一声:“本座便是不喜,你关心别个男人。”

龙倾寒偏过了头,索性不理会这个乱吃醋的人。

俞年明回忆起了往事,脸上浮现出慈的笑容:“那孩子啊,是书青捡回来的。至于你说的花家,我却是不知晓了,当年那事过后,那孩子也失踪了,兴许是遇上了他的家人了罢,不知如今可还好。”

龙倾寒眼底一黯:“其实,我听闻花家受了牵连,已经举家灭门了……”

“你说甚!”俞年明惊诧地回过头来,脸上唰地变色,“你说他死了?”

龙倾寒犹豫了半响,才迟疑地道:“我不知他可有从那场惨案中逃出,当时我也只是听万前辈一语带过,至于生死我也不知。”

俞年明震惊得踉跄了一步,凤璇阳赶忙扶住了他,好半晌,他才从噩耗中走了出来,感慨道:“罢了,罢了,人命天注定,天注定。”

龙倾寒敛下了眼底的黯然,忽地开口问道:“那孩子当时几岁?”

俞年明愣怔了一会,才知晓龙倾寒问的是灭教之前那孩子几岁,他撇开眼不知看向什么,半晌,才迟疑地出口道:“嗯……这个,约莫两岁罢。”

“两岁?竟如此之小。”龙倾寒喃喃着道。

“子玥,”凤璇阳不满地搂住了他,狠狠地啃了他一口,“你关心一个两岁小童,怎地不关心我!”他瞪了俞年明一眼,吓得俞年明抖了抖,背过身去。

龙倾寒恼地拍开了他的手,擦拭脸上的水渍道:“都说了,那时你犹未降生,关心你作甚?”

“哼哼,”凤璇阳又瞪了俞年明一眼,“老头子,你快些找那画像出来,不若本座同你没完!”

俞年明只得无奈地应答:“好好好。”

他带着他们走到了庭院里那唯一一株还存活的树下,遥看了一眼,又伤感地直摇头。他蹲了下|身,在地上摸索了片刻,忽地双眼一亮,指着一块土招手道:“小子,快些过来!”

凤璇阳哼哼了几声,凑上前去叉着腰盯着那土瞧:“作甚呢?”

“将这块土撬开。”

“……”

凤璇阳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子还真会利用人啊。

于是,凤璇阳只得挽起了袖子,将绝世神剑当做了铲土的器具,一点一点地撬开那土,而龙倾寒则在旁给他擦拭汗水。

半盏茶后,一个木盒便在土中现了出来。

凤璇阳松了口气,快速地将动土铲开,将那木盒取了出来。

俞年明笑着取过,取过袖子擦拭了上头的土,又吹了吹,这将将木盒慢慢地打开,而当一看到里头放置的东西时,凤、龙两人都讶异了。

☆、第八十章··得见钟问之之颜

“这是……”

龙倾寒一愣,便信手取出其中一样东西,打量起来。

只见这是一个半大不小的风车,拿在手里时,恰巧一阵风微微拂过,扬起了风车的竹轮,使其随风转动起来。

看着那交叠转动的竹轮,龙倾寒一阵恍惚,耳边似回响起了自己幼时的童声。

——“子玥,快来瞧。”

——“好,来了。”

——“你瞧,这是什么?”

——“哇,好大的风车。”

——“嘻嘻,喜欢么?呶,给你玩,你瞧我这尚有许多好玩的呢,这可是我今日……”

“子玥,子玥,你怎地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龙倾寒的思绪带了回来,他微微一怔,看向身旁叫唤他的凤璇阳,脸上漾起了回忆里的欢快笑意:“没甚,只是忆起自己的童年罢了。”

凤璇阳的眼里凝注着深深的情意,他取过了龙倾寒手里的风车,在风停歇的那一刻,用嘴轻轻吹动,看着那又转动的竹轮也不由得感慨起来:“子玥的童年当真有趣,可我却……罢了,瞧瞧木盒里头还放置着什么。”

凤璇阳低头侧目,便看到木盒里头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小玩具,他不由得愣住了,抬头深深地望了俞年明一眼。俞年明报以一笑,解释道:“此乃我存下来的玩具,昔时是给书青的弟子玩耍之用的,后头想留给我的外孙,但岂知,唉……”

龙倾寒闻之,心里也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有万蚁咬过一般,不痛却很难受。他取过一个拨浪鼓,放在手里摇了摇,出神地问道:“那个徒弟唤作何名?”

俞年明微怔,便答道:“花修鸣。”

“花修鸣?”龙倾寒喃喃自语,而后又摇了摇头,他活了两世,但却未曾在江湖上听过这人的名讳。

叹了口气,他摇起了手里的拨浪鼓,听着鼓声的叠韵,他的心头又一阵惆怅,似乎自己许久未曾触碰过这些玩具了罢,想想有多久了,似是从他五岁被冤遭到父亲打后,便再也未玩过了。

“子玥。”凤璇阳搂住了他,轻抚他眉头那化不开的怅惘,“你想着什么了?”

龙倾寒轻轻摇头:“其实我同你处境差不多,我约莫五岁之后,便未再玩这些了。幼时时,还同龙末一块玩过,但后来……如今想起来,甚是怀念童稚之时。”

“五岁?为何你五岁后不再玩了?”凤璇阳疑惑地问道。

龙倾寒却不愿再诉说自己过往的伤心事,随口答道:“大抵是我那时大病一场后,心性变化之故罢。罢了,说这些作甚,我们不是要看钟问之的画像么。”

俞年明了然地颔首笑道:“无妨,一会你们将这些玩具拿去玩玩都成,左右这东西便是留着给……璇阳的,子玥乃是璇阳的夫人,自然也可玩。”

龙倾寒开口便要拒绝,却看到凤璇阳直接抢过了俞年明手里的盒子,丝毫不介意地叫道:“那本座便不客气地收下了。”他一边翻找着这盒子里的东西,一边问道:“子玥,你想玩甚?竹蜻蜓、泥叫叫、陀螺……”

龙倾寒轻轻摇头:“现下我们该是寻钟问之的画像不是么。”

“噢。”凤璇阳了悟地应了一声,便越过那些玩具翻找起来,不多时,便在盒子底下找到了一张叠放整齐的纸张。

他将抱着的盒子放到了龙倾寒的手里,而后将这纸取了出来,抖开。

因着年代久远的缘故,即便这木盒保存得好,但里头放置的纸张难免还是受了些潮气,有些霉坏了,不过却丝毫不影响上头的画像。

只见画中人的双目宛如狼一般的狠戾,目光如炬,只是光看着这双眼,便感觉到一种阴狠的感觉从中而生,而他的样貌却极其普通,高粱,薄唇,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便会忘记的人。

“这人……”龙倾寒取过凤璇阳手里的画,对着那微薄的月光,看了看,总觉得这张脸有些……他微微蹙眉,思索起来,可想了好半响,却什么都忆不起。

“子玥莫非见过此人?”俞年明有些欣喜地问道,然而龙倾寒却是摇了摇头:“起先我看着这人的面目有些熟悉,可仔细对比想了想,却发觉其实并不相似。”

“不知为何,本座瞧着这张脸,总觉得甚是奇怪。”凤璇阳单手撑颔,沉思道,“感觉似在哪儿见过,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似是不相识,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龙倾寒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感觉,总觉得甚是古怪,莫非……”

“莫非甚?”俞年明问道。

“莫非此人带着人皮面具?”凤璇阳怀疑道。

然而俞年明却否决了:“我不认为是如此,书青与他相识多年,从小伴到大,若果真是人皮面具,那得带多少年方可。”

“也是,”龙倾寒颔首道,“那么便只得可能是他的容颜过于普遍,让人难以记着了。”

“嗤,这人长得如此普通,莫不是当初便是仗着他人记不住,方会如此大胆地穿着久华派的衣裳去屠城罢。”凤璇阳撇了撇嘴,将自己的眼睛放到了纸张上头,又瞅了瞅。

龙倾寒一凛,侧目望向凤璇阳:“如此说来,倒真有几分可能。”

“哼,这人得长得何样,方能让人怎生都记不住,也莫怪他被忽略如此多年了。”

“的确,一个人若果连样貌都能让人记不住,那长期而往,自然什么事情都会忽略起他了。而如此长久积郁下去,那很有可能使得常被忽略的那人,对受万人瞩目之人产生嫉恨之心,以致到后来,心性大变,不断地想加害受万人瞩目之人,直待看到他人死后方会心安。”俞年明缓缓道出了其中的症结,而这般话语让凤龙两人为之一惊。

的确,若果一个人常年被人忽略,那么他的心便会开始发生变化,久而久之,这负面的情感愈来愈多,以致后来产生异样的心理。

“此人当真可怕,”凤璇阳接过那张画,恶狠狠地道,“若果让本座找出他,哼,本座必让他不得好死!”

龙倾寒点了点头,“此人留于世上也是个祸害,只是,如今即便见过了相貌,我们也仍是找不出,且时隔二十年了,这样貌早已老去,还能如何找。”

凤璇阳笑了笑:“这便不用担心了,本座派人去找。”

龙倾寒摇了摇头:“光你一人去找怎地够,一会誊画一份予我罢,我这边也派人去寻,毕竟这江湖之大,一人寻找人手不足的。”

“这……”凤璇阳犹有些不情愿,他实是不想龙倾寒为此事操劳,然而俞年明一时兴奋,便出口道:“是极是极,子玥也一块找罢。”然而话一落,他便感觉自己后背一凉,似有什么阴森的怨气覆着在他的身上,骇得他抖了抖。

“不错,璇阳,一会便画予我罢。”得到了俞年明的支持,龙倾寒脸上浮现了浅浅的微笑。

事已至此,凤璇阳只得无奈地撑额道:“好好好,都听夫人的。”

三人后来又针对这画研究了一遍,发觉也没看出什么东西,只得叹声散去。凤璇阳提出要同俞年明相处一阵,便跟着俞年明先一步离开了,而龙倾寒则一人静立在那株树下,玩弄着手里的玩具。

他高高遥望着那株树,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从中而生,想想,他幼时便是因为好玩,爬了树,结果摔落下来,可他却对树,没有太多的害怕,反倒有种说不出的亲近。说来,这株树与他家中那株还真相似,若非他对此地没有丝毫印象,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覆阴教之人了。

他缓缓地走到树边,摸着树干上的纹路,会心一笑,撩起袍袖,淡然地坐下,取出盒子里的玩具,自己一个人玩了起来。

而凤璇阳与俞年明回来时,恰巧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欣慰。

“有时我曾想,若果能这样一生一世平淡地过下去该多好。”

“你们俩……唉,你便不能放下你心中的执念么,若果你们隐居起来,不是挺好的么。”

“你觉得可能么?我的执念还不都是为了他。有些东西,并非我想放便能放的,仇恨,痴恋,早已印在我的脑海里,拔之不去。”

“你……唉,罢了,多说无益,你心里想必也有了定断。如今我只望你们,切莫走上不归路的好。”

凤璇阳没有再答话,他只是用一双看不懂神色的眸,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个在微笑着吹风车的人。

“若果此路注定不归,那便让他陪我下地狱罢。”

风中遗落了这句飘渺的话语,俞年明惊诧抬眸时,凤璇阳已经走到了龙倾寒的面前,轻轻地将他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埃,抱着他亲吻。

月色凄迷,微风起扬,拂落了漫天的落叶,飘扬的情意在他们的亲吻中萌发。

相拥相吻后,凤、龙两人私下商议了一会,便向俞年明提出了辞别,言说龙倾寒的病症已经等不及了,若再推迟,于他不利。俞年明也没有强留他们,知晓这分别终归是要来临的,而他因为要守着这里,也不想打扰他们两人的独处时光,是以并未提出同行。

后来,俞年明将龙倾寒成亲时穿的那件红裳送给了他,龙倾寒惊异地推却,然而俞年明执意相送,不得已,他只感激地谢过。

之后俞年明又给了他们两人几粒药丸,言说嘴里含着这个药丸,便可不惧瘴气,安然通过通过白雾之森了。

两人谢过后,便在俞年明的带领下,去拜了段书青两夫妇的坟墓。原来,当年在他们俩相继逝去后,俞年明便去寻了他们俩的尸首,将他们一同合葬在了后山。

而这一夜,是龙倾寒第一次看到凤璇阳的失态。当见着那覆满尘霜的坟墓时,凤璇阳竟忽地扑倒在地,叩首百下,掩面痛哭,他拉着龙倾寒跪了下来,呜咽着呢喃:“我们已成了亲,如今让你们见着了,你们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被他的情绪所染,龙倾寒怔怔地望着那一座孤寂的坟冢,不禁也潸然泪下……

☆、第八十一章·行过森林至苗疆

第二日一早,凤、龙两人便要告别俞年明出发了。临行时,自然许多不舍,相顾无言,许多话哽在了喉头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俞年明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安抚两人,并将那幅钟问之的画像交给了他们,期望能凭他们俩的能力找出钟问之,以报书青之仇。两人应下后,便双双给俞年明鞠躬,亲昵地唤了一声“外祖”,便携手离开了。

回头,再眷恋地望了一眼这曾经辉煌的大殿,便再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因为马匹葬身于千骨洞中,是以两人只能徒步而行。依俞年明所说,若果赶路,凭他们俩人的轻功脚力,一日便可走到苗疆,但由于白雾之森雾气忒多,若是运起轻功,指不准会迷失方向,是以两人商议后还是决定缓步而行。

于是,两人加快了脚程,从万阴山下去,行到了白雾之森。初一走进白雾之森,还未感觉到雾气,然而走了没多久,便觉眼前一片白芒,雾气渐渐拢聚而来,扑洒在他们的眼前。

凤、龙两人执起了彼此的手,努力寻找着方向。先前俞年明曾将地图给了他们,两人俩当即便将地图背了下来,不若若是在这雾气横生的地方看个地图,是极其困难的。

越往里处走,这雾气越来越浓,完全将两人的身体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看到发顶,好在两人手紧紧相缠,身体都贴在了一起,这才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不过这些雾气虽弥漫在他们身边,连路都瞧不清,但周围的高树因为忒高的缘故,使得他们的枝叶清晰可见。依着俞年明所给的地图所指,需一路直走,朝着第三株叶子呈细长型的树右方走去。不一会儿,两人便看到了这株大树,只见它苍天入顶,枝繁叶茂,叶子乃是这森林里为数不多的细长型,两人捏了捏彼此的手心,示意对方,便从这里的右方走去。

此处白雾虽多,但路面却是异常的平滑,毫无泥泞。听俞年明所说,此地因为瘴气与雾气之故,并无动物生存,因而晚上即便在此过夜,也很安全,但思及到过夜一晚,很可能会忘记了先前的路,是以俞年明建议他们俩彻夜赶路,以免届时忘记,迷失了方向。

两人一直沿着脑海里的地图所指方向行走,不敢大意,身体神经都崩得紧紧的,生怕出了什么事而分开,相握的手上都布满了冷汗。一路走下去,两人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偶尔还会说一两句话,听到对方的声音,两人才觉得心安。

而他们俩会轮流吃东西、喝水,脚步丝毫未停,趁着记忆犹新时,赶忙加步赶路。

好在两人的记忆卓绝,路上又互相照顾,时而累了便一起歇息,恢复精力后便继续赶路,而这里的夜晚不似骨都那般阴沉,反倒有种给他们一种透过云雾见天明的感觉,月出云层,洒下了淡淡的银光,为深处白雾中的他们铺就出一条银路。

日月轮回,天边的银月落下,换上一轮新日时,他们终于沐浴着久违的阳光,走出了白雾之森。

终于清晰地看到恋人的脸庞时,两人相视一笑,双双抱在了一块,汲取着对方的温度。

“子玥,我们走出来了。”凤璇阳扬起了语调,愉悦地道。

“嗯。”龙倾寒浅浅一笑,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我们离苗疆不远了,终于,终于可以得救了!”凤璇阳喜悦地笑了出声,搂着龙倾寒重重地落下了一个吻,而后便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

行过一条冗长的过道,穿过层层树木,不一会儿,两人面前一片开阔,便来到了一处满是绿色的地方。

还未踏进苗疆,便听得远处传来阵阵的歌声,在愉悦的歌声中,便开始了劳作的喧闹。旭日渐渐东升,居民们都走了出来,看到外来的凤、龙两人,都亲昵地与他们俩打着招呼,笑着欢迎他们到来。

一眼望去,高树在风中向他们招手,淙淙的流水和着山歌,在与叽喳的鸟鸣声同奏欢快的乐曲,在大自然最朴素的叠韵中,伫立道路两旁的绿竹吊脚楼在用青色的身躯回应大自然的色彩。深吸一口空气,只觉浑身舒畅,充满着大自然最纯洁的气息。

在此起彼伏的山歌声中,两人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忍不住想启唇歌唱。

“远道而来的客人啊,欢迎你们来到我们苗疆。”伴随着热情的声音,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行了过来,他虽年纪不轻,但双目却是炯炯有神,布满沟壑沧桑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意。

凤璇阳走了上前,矮下|身子,恭敬地拱手,唤了声“老丈人”。

老人笑得眼都眯了,眼底流露出朴实的光:“两位客人,不知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

凤璇阳笑着应答道:“我们从覆阴教来,又将回覆阴教去。”

“覆阴教?”老人双眸微微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凤璇阳一眼:“你们俩从覆阴教来?你们同覆阴教是何关系?”

凤璇阳笑着拉过龙倾寒的手道:“我们俩是覆阴教前教主俞年明的外孙。”

老丈人微微一怔,犹不相信地摇头道:“口说无凭,我如何能信。这覆阴教早破灭多年了,当年之人死的死,散的散,便是那小子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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