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99 放下屠刀,为你生儿育女</h1>
酒宴后,贺锦年与顾城风回船时,已近拂晓,天边薄云,朦朦胧胧地发着光。
顾城风今晚喝了些许的酒,虽未曾显出醉意,但此刻,酒不醉人人自醉,登上四层甲板后,看到东方山峦中已透出微微的白光,便搂着她靠在船的右舷上,要她陪他一同看日初。
贺锦年仅喝一盏酒,以她的酒量,几乎是没感觉,可此时,仿如喧闹繁华过后,突然陷入沉静,让她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庸懒,她倦怠如猫静静偎在他的胸口,半眯着眼,眸无聚焦地落在远山,思绪仿似陷入沉迷。
而他,哪有心思看日初,一双眼从不曾离过她的脸,见她眸光轻忽,一吻落在她眼皮之上,轻问:“心里琢磨什么?”
宁静的清晨,清风徐徐,他的怀抱让她的心如被水润包围,开口时,声音透着几分娇柔,“我在想,前几日,在鲤鱼弯,古致龙和古致伟明明看到你的真颜,若古致龙不认得你还说得过去,古致伟却是谋臣,见识非凡,所以,古致伟肯定认出你。可为什么,今日宴上,古卫扬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究竟这两人当时便被影卫扣下,还是臣服先前就臣服于你?”古致伟与今日宴上的古致燕是一对同胞兄弟,皆是古卫扬座下有名的幕僚,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古致伟没有给他的义父传递清王被调包的事。
“如此良辰美景,你的脑袋却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贺锦年轻轻一笑,微哑着声音,“习惯了,在军中,只要一闭上眼睛,不是想你,就是想着政事。”
顾城风喟叹一声,深情地凝望着她,桃花眸潋潋氤氲迷漫中,带着珍爱,“是我的错,苍月前门有虎,后门有狼,我实不应把社谡的重担压在你一人身上,让你这脑袋总是清静不下来!”
言毕,掌心习惯地轻覆于她的发顶,顺着柔顺的发丝轻抚而下,至纤腰处,轻轻一拢,便将她收至怀中,解释道:“是古致远假传古卫扬的命令,让古致龙和古致伟……听侯清王府的调谴!”另一只手,有些心不在焉地卷着贺锦年耳鬓边的落发,又挑了一丝于鼻息处轻轻嗅着。
“我从不是个蜇伏于命运魔爪下的人,城风,我喜欢做这一些!”贺锦年转首,看着旭日东升,“我愿意为你提起屠刀,也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顾城风看着东方光影蹁跹,仿佛看得到时光在流逝,不仅思忖到怀中的少女,从初始,对他无时无刻的防备和时不时的小算计,而今却一句:我愿意为你提起屠刀,也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拢紧双臂,再一次轻吻于她的眉间,却一语未发。
阳光晒满两个相依的身影,勾染出一层的光晕,他和她注目于东方橙红之日渐破云层,直至万丈金光晒满人间。
两人回到舱房,影卫早已为她和顾城风备好的热水及一切的洗浴用品,贺锦年走到窗边,将纱帘放下,“你爱干净,今天又累了一天,沐浴后好生歇一歇!”说完,便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开始帮他细细解着衣带。
顾城风双手轻搭在她的腰身上,唇角蓄了些笑容,低头望着怀中的少女,想起昨日旖旎,桃花眸如滴进晨露渐生涟漪,脉脉水波直延至眉稍,“一起,好不好?”
她抬头瞧了他一眼,眉眼敛着风情,又开始专注地为他一颗一颗地扣着腋下的绣扣。
“锦儿又害羞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嫣红的脸颊,至那红润欲滴地耳珠,“锦儿,我当真是爱煞了这样的你!”
“没有呢,谁会害羞,又不是没瞧见过!”贺锦年死鸭子嘴硬地顶了一句,褪去他的宽袍时,看着他圆领衣襟上那白皙精致的锁骨上有着一首明显的牙痕,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眸光触及洗浴盘上白色瓷瓶时,一掠而过的记忆,只羞得差点蹦跳起来。
昨天扔了一瓶,今儿又供上一瓶,且今日所送的浴桶明显是双人的,显然,这一群的影卫是为他们特意安排了鸳鸯浴。
顾城风见贺锦年小脸布满红霞,目露怒光,只道自已唐突了她,便低了声线,“锦儿,你若是不喜,我在舱外等你便是,你别生气!”
“不是这样……。哎,这群流氓……”贺锦年摸了摸脸,又抓了抓头,重重一叹,欲张口解释,却发现难以启齿。
她哪里生气了?她这是害羞好不好?
一想把昨天下午一脸喜滋滋地把那瓶药膏涂到脸上,她现在就觉得整张脸痒痒地,都是西索月自作聪明惹的祸,让她有苦说不出。
“怎么?哪不舒服!”
贺锦年并不吭声,而是把眸光落在柜旁堆积的礼品盒上,思忖片刻,突然就冲了过去,三下两除二就折了礼盒,翻出一件纷红色的裙子时,霎时眉飞色舞起来,“嘿嘿,就是你啦!”
“这不是你要送给桂叶那小丫头的?”昨夜逛了不少成衣店铺,贺锦年给桂叶小丫头、西灵春、燕凝霜、陌夏和上官凝添置了不少的夏裙。
贺锦年打了个响指,一脸不怀好意地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先出去一下,找索大人有事!”说完,也不待顾城风开口,一个掠身,如鬼魅般就出了舱房的门。
冲动是魔鬼,但管它了,先魔鬼完再说!
贺锦年还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一到了三层船舱,凭着第六感觉就知道了西索月的舱房在哪一间,她一脚就把门踹开,揪出了刚沐浴好准备休息的西索月,也不顾他身上只穿着崁肩和及膝的短裤,恶霸强抢民女似的就把他从床榻上提了出来。
西索月震愕许久方回了神,了解到当前状况后,惊惶连连,“殿下您要干什么?殿下,容末将先穿一下袍子!”
可贺锦年向来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控制一个人,饶是一身一流武功的西索月,颈椎处被贺锦年扣住时,全身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被贺锦年半提了出来。
天色已大亮,西索月一手紧紧护住裸露的臂膀,也顾不得失了体统,只能扯开嗓门大喊,“殿下……别呀,您有事尽管开口吩咐,末将无不遵命……皇上,救命呀……”
“没想要你的命,喊什么?”贺锦年倏地放开手,西索月本能地就想跑,贺锦年一个掠身,挡在了他的身前,纤纤两跟指头夹住了胸口衣襟的一角,感应到西索月的情绪后,一脸坏笑挨近,眯了眼,“西索月,不许动,否则,我可管不了自已的手,直接掀了你的小马夹!”
西索月一噤,本能地收腹挺胸,大声喊:“摄政王威武!”
“锦儿,你在干什么?”贺锦年正得意忘形之时,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带着清冷的声音,淡淡地带着一种矜贵语气。
是顾城风,站在船栏处,唇色不知何时凝成淡紫,但脸上并无怒气,湛黑的瞳眸惟透着不解。
身后一群影卫面红耳赤,极尴尬地莅于帝王身后,不敢正眼瞄贺锦年,因为,他们的摄政王殿下一身女子白裙,脸上有微薄的汗,与西索月靠得极近,一张精致的脸粉红娇艳神彩飞扬,似乎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