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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林致一陪宋希回了娘家,不过他只待了一天就回来了,因为风月马上就要手术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前一天回去不就行了。”宋希不满,“你这样会被我爸妈看出来的。”
“那你跟我离婚不就好了,就不用演了。”
“你做梦。”宋希嗤笑一声,“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林致一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妈”。
“喂~”
“致一,出事了,你赶紧过来。”
“怎么了妈?”
“是不是风月出什么事了?”林致一紧张起来。
“不是,你先过来。”
“好,我马上。”
林致一匆匆忙忙赶回家,看到林父林母站在客厅,没有风月的身影。
“怎么了妈?风月呢。”
“刚才,李如山打电话来,说风月的妈妈……去了。”
“去了?”宋希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昨晚,她妈妈突然不舒服,李如山送到医院以后,没抢救回来。”
“原因是什么?”
“医生说,是尿毒症引起的心脏衰竭。”林母叹了口气,“你说这……”
明明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
“风月呢?”林致一关心的只有风月。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不肯出来。”
“我跟你爸怎么叫她也不肯开门,才想着把你叫过来,让你劝劝她。”
林致一上楼,走到风月门前,用手指轻轻地扣了扣门。
“风月,是我。”林致一脸都快贴到门上了,“你开开门。”
“哥,我没事。”风月沉闷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真的没事。”
“风月,这不是你的错,听话,开门。”
风月没有回应,房内死一样的寂静。
“你不出来,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林致一背靠着门坐下,“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起来。”
午饭两个人谁都没吃,林母在一旁干着急,拿自己的孩子毫无办法。
一直熬到下午,李如山又打了电话过来。
挂了电话,林母心情更复杂了。
“风月。”她走到门口,“刚才李如山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去送送你妈妈。”
房间里的风月站起来,去衣柜里找衣服。
房门打开,风月穿着黑色的大衣出来了。
“去。”她说,“我去。”
“我开车送你。”林致一拿起车钥匙,想拉她的手,被风月躲开了。
路上,风月一句话不说,连呼吸也很轻。
李如山站在殡仪馆门口等她,一夜之间,他原本半白的头发几乎全白。
风月像个木偶一样跟着他进去,看到了躺在那里的许月。
这是风月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一个死人,还是她的妈妈。
之前怎么想想不起来的脸,突然就想了起来。
她的妈妈,那个时候很喜欢穿碎花裙子,经常穿一双黑色的凉鞋。
她总是皱着眉头,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又哭又笑的。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许月的遗体前,跪了下去。
“不生我就好了。”她看着许月,“生了我又不要我,还要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死掉,你就是这样当人家妈妈的吗?”
“我是真的想救你,我不想让你死。”她哽咽,“我换一颗肾给你,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你是在报复我毁了你的人生吗?”
但是许月不可能再有回应了。
“风月,别这样。”林致一过去抱住她,不让她发疯。
“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们都要加这么多负罪感给我,我做了很多坏事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吗?”风月不停地挣扎着,“我早就该死了,早在你决定不要我的时候,我就该死了。”
“我先带风月回去了,她情绪很不好。”林致一把风月死死地搂在怀里,对李如山说,“风月已经这样了,希望你能坚强一点,我想风月的妈妈也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
“我知道。”李如山仿佛苍老了十岁,“我会的,请你好好开导风月,她妈妈的去世跟她无关。”
“嗯。”林致一拦腰抱起风月,“哥带你回家,回家就好了。”
大约是累了,风月没有再挣扎。
林致一犹豫了一下,把风月带回了自己家,然后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妈,我把风月带回我这里了,她情绪不太好,我怕她做傻事。”
“你跟我爸白天要上班,在我这里,宋希能陪着她。”
“好,就这样,我会注意的。”
到家没多久,宋希也回来了。
“风月呢?”她轻声问。
“在客房睡觉
', ' ')('。”林致一看了一眼客房的门,“我给她吃了一颗安眠药。”
“她……”
宋希咬了咬嘴唇,把话又咽了回去。
“白天我不在家的时候,麻烦你陪着她,别让她做傻事。”林致一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她之前就割过腕。”
“什么时候?”
“我跟你结婚的第二天。”
“你那天早上跑出去,是去救风月了吗?”
“是。”林致一说,“我觉得她不对劲。”
宋希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林致一,我跟你结婚,对风月的伤害这么大吗?”
“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还有别的事情。”林致一在茶几上翻腾着,想找有没有烟。
“其实都怪我,所有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天色渐晚,林致一跟宋希草草吃了晚饭,风月还在沉睡。
看来安眠药还是有用的。
夜深了,卧室的灯光也熄灭了,林致一靠在书房的沙发上,也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他忽然被噩梦惊醒,梦里风月用一把尖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在他面前慢慢没了呼吸。
林致一睁开眼,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走出了书房,推开了客房的门。
床上空空如也,风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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