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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风月十一月的时候又考了一次雅思，成绩总算过了8.
她忙着申请学校，没什么时间操心别的事情。
就是最近感觉老是有人跟着她，让人心里怪不安的。
腊月二十三那天，风月跟林母从超市购物回到家，看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破旧的羽绒服，看起来很憔悴。
林致一靠在窗前，面带怒气地看着那个男人，旁边是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宋希。
家里的气氛很怪异。
“这位是？”林母看向丈夫。
“我是来找风月的。”那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我是风月亲生母亲的现任丈夫，我叫李如山。”
风月呆在了原地，手里的袋子掉落到地上，东西散了一地。
林母下意识地护在风月面前，冷冷地说：“你找风月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来找她救命的。”李如山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风月，你的母亲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救救她。”
林致一冲过去把李如山拉起来：“你给我起来，不要想通过这种方式绑架她。”
风月愣在那里，茫然地看了林父一眼。
“风月，你先过来坐。”林父向她招招手。
林母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风月，你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林父缓缓地说，“她情况很严重，再没有合适的肾源，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我也不想来打扰你的。”李如山的每一条皱纹都透着痛苦与无奈，“我们已经等了三年多了，但是一直等不到，她的情况很糟糕，政策对活体移植有要求，她没有其他亲人了，我有慢性病，不能移植，只能来求你。”
“你是我……爸爸吗？”风月看着李如山。
“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原来，风月的妈妈当初是未婚先孕，风月的父亲在风月出生后便没了音讯。那个时候，她的妈妈只有十九岁，在一家厂里当女工。
孩子生下来了，她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在外面租了房子一个人照顾她。白天要去上班，就找根绳子把风月绑在床头，风月经常被饿得嚎啕大哭。
过了几年，家里人托人给风月的妈妈捎了信，要她回老家相亲。风月的妈妈知道，如果把风月带回老家，村里人的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她也实在受够了一个人带孩子的艰辛，索性一咬牙一狠心，把风月丢在孤儿院门口，一个人回去了。
“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妈妈生病后才跟我说的。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你妈妈说这是报应。”
“她偷偷地来看过你，看到你过得很好，比跟着她强，所以从来也没有想过认你。”
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会很不堪，但真正听到以后，还是给风月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林母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在发抖。
“来找你不是你妈妈的意思，是我瞒着她偷偷来的。她跟着我没有享过什么福，前几年我们盘了一家小吃店，刚有起色，她就得了病。”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人只有一个肾也能活。风月，叔叔求你了，你能不能救救你妈妈。”
“你放屁。”林致一恨不得立刻把他扔出去，“活体移植对人体有多大的伤害你不知道吗。”
“致一，冷静点。”林父出口呵斥。
“你现在就滚，滚出我们家，以后不要再来打扰风月。”林致一拽着李如山把他拖出门外。
“风月，叔叔求你好好考虑一下。”李如山还在挣扎，“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妈啊。”
“滚！”林致一把他推出门外，用力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所有人都看着风月。
“我……”她张了张嘴，眼神还是很茫然。
“不许去，不准救。”林致一打断她，“从她决定不要你的时候，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
“没有可是，从今天开始，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林致一摔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宋希叹了口气，跟着进去了。
“胡闹。”林母拍着沙发，“怎么能让大活人去割肾救人呢。”
“让风月自己想想吧。”林父起身，“别影响她。”
“可是……”
“走吧。”
“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风月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唉～”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叹息，林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卧室。
风月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应该是李如山留下来的。
跟林母一起买回来的年货还散乱地放在地上，风月走过去，把东西一点一点地收回袋子里，又拖着袋子走到厨房，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塞到冰箱。
', ' ')('好像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然就很难受。
林致一听着楼下的动静，在屋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你能不能去看看她，我现在没办法控制情绪。”他对宋希说，“我怕我忍不住冲她发脾气。”
宋希没有反驳，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来帮你。”她走到厨房，蹲下来陪风月一起往冰箱里塞东西。
东西塞完，地上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塑料袋。
“希希，我该怎么办？”风月低着头，头发垂在两侧。
“我不知道。”宋希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血缘关系是这世上最没办法讲道理的，就像宋希，明知道妈妈从小到大都偏心弟弟，但是知道妈妈生病，还是会彻夜不眠地回去照顾。
她抱着风月，只觉得悲哀。
没有人能永远幸福，这样对其他不幸的人不公平。
“风月，你其实心里有答案了不是吗？”
凭她对风月的了解，风月一定会去救她妈妈的。
如果让她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跟让她去杀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风月，一旦你做了决定，你的人生会乱掉的。”
出国肯定要被搁置了，而且谁也说不好，这件事会给她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林父林母肯定不会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宋希原本想着，风月出国以后，林致一会慢慢放下她，风月从此就自由了。
“风月，别管她了，她只是一个抛弃了你的人，她没有资格要求你这么为她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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