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枫此刻毕恭毕敬回应:“启禀大人,此账目杂糅在诸多账目之中,冠以陆晨珉,下官才疏学浅不知为何物。然据推测每年有上万两进账,请大人明断……”
待二人回禀完毕,陈浩这才开口问道:“裴老,可否告知本官,这陆晨珉是何物?”
“哼!老夫不知,即便知晓那又如何,与大人所查案情有关?我裴家如今有诸多商号,盐业供销也有盐政司颁布盐引,供应所需盐政司自有查阅……”裴撰眼神闪烁其词,明显眼中有了一丝慌乱。
陈浩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继而自言自语:“无妨?既然裴老不愿直言相告本官也不会强求,本官自有方法……”
说道这里将目光看向另外商人打扮的四人:“四位可是这河南府四大盐商?”
“正是!”四人齐声回应道。
“可有将多余盐务分销于裴家?”陈浩厉色的问道。
陈浩这一问四人均是纷纷否认,盐务本是利润巨大的行业,商人以利而行又岂会将这种机会,无故的让与他人。再者盐务属于官销,自然有盐政司把控……
待问完四人之后,陈浩这才道:“既然四位盐商未有分销裴家,而盐政司所供销的盐量,也与裴家账目相同……”
裴识这时开口打断陈浩的话:“既然如此,大人又何必自寻烦恼,我裴家断不可私贩私盐,去做那盐枭!”
“裴尚书你错了,正因如此才足以明确你裴家,是隐藏于河南府的盐枭!”陈浩摇了摇头,戏虐的看着裴氏兄弟。
“大人你……”裴识被陈浩这句话说得心头不禁一凛,正欲给予辩驳,却被陈浩打断道:“莫要认为本官不懂这拆字法,这陆晨珉不过是卤臣皿的同音字。而这卤臣皿又恰好能够形成一个不似完整的(鹽)盐字,这个不明的账目正是你裴家私贩私盐的账目!”
嘶……
这一次可是让裴识吃惊不小,他虽对兄长所作之事不甚明了,但是也不敢相信一向作风正派兄长,竟然真的做了这等有违王法之事。之前虽有耳闻,也只是当做膝下晚辈贪利所为。如今这年入账近万两银子,这绝对是个不小的数字。若是没有兄长的默许,又岂会将私盐规模做得如此之大。
裴识用求证的眼神看向裴撰,希望裴撰能够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当他与兄长裴撰对视后,他明白了陈浩所言是真的。可是此刻他还是要替兄长辩驳,因为他不想兄长晚节不保:“大人此言差异,这无非是你妄自揣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然而陈浩对于裴识的反驳,不没有感到丝毫惊讶,而是轻轻的拿起桌案上的卷宗道:“裴尚书,这里有你裴家暗销的六路盐枭名单,需要本官一一核实吗?”
裴撰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陈浩,摇着头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裴老,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本官能让裴家商铺纷纷受到蚕食,商人巨贾纷纷撤资,就可以让这些盐枭原形毕露。之前本官所作的种种,不过是让你这位裴家家主慌着生乱,届时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自然会让本官找到突破口……”
说到这里,陈浩颇为感慨的接着道:“期间你老人家倒也极度配合重病几日,使得本官可以在此期间查明此案。裴老,你一生有二子,裴诏、裴调,可谓印证了这两人的名字,抚琴乱弹——不着(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