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照君问:“那我身体里若是没毒,吃药会有问题吗?”
奚平事答:“没毒的话,那药吃了能美容养颜,甭怕。”
一听能美容养颜,殷庆炎下意识道:“我也吃,快写药方。”
刚从背篓里掏出纸笔来的奚平事:“……”
有病。
她向旁边围观的一位侠客借了水壶,在小砚里倒上一点水,将干涸的墨水化开,边说道:“这位金发公子不应该吃这帖药。我看公子内火旺盛,平日里多用忍冬泡水喝吧,少食辛辣,保持心情愉快,避免过劳,免得生出扰人的病症来。”
闻言,刘照君一愣。
先前在鞍州,那个医馆的老大夫也是让殷庆炎要开心,别太过操劳。
他追问:“内火旺盛是什么意思?上火吗?”
奚平事下意识点点头,但随即想到这位公子眼盲,于是出声道:“是。那位公子的嗓子已经开始发哑,明日大概会咽喉肿痛,近来应该时常夜不能寐,内心烦躁。”
她写完方子,轻轻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字迹,然后抬眼看向殷庆炎发红的双眼,“我说的,对也不对?”
“嗯。”殷庆炎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又朝刘照君抬了抬下巴,说道,“再给他看看眼睛。”
同时,刘照君也说道:“那他这个症状,除了喝忍冬水之外还有别的办法缓解吗?”
奚平事将药方给一旁候着的远卫,远卫转身去城内抓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是谁做主,谁付钱。于是奚平事并未回答刘照君的疑问,她看向刘照君的眼睛,询问道:“怎么盲的?”
刘照君以为这位医者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怔了一下,还在想这又是个什么专业名词。
见刘照君没及时答上来,殷庆炎替对方答道:“小时候让人给摔了脑袋。”
“小时候?几岁时的事?”
这个殷庆炎不知道,刘照君也不知道,只有那个当年把刘照君给摔瞎了的刘子博知道。
殷庆炎受肝火影响,本就心中烦躁,这几日又是昼夜颠倒,又是绷着神经躲暗杀,回来发现刘照君不见时心中就含有怒气,既怨自己偏偏给刘照君留下了个说不了话的近卫,又怨刘照君的警惕性不高。
若是刘照君今日没被救回来……殷庆炎不敢想,一想就头痛。
种种怒气邪火疼痛相交纠葛,难免怨天尤人。又一次提起刘照君被刘子博摔瞎了的事,殷庆炎无端地怨恨起天地和自己来。
恨天为什么不让刘照君做他的亲兄弟,也恨为什么刘照君遇险时自己总不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