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可是他出任务的时候您不也都跟在附近吗?”楚清岩反问道,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上次任务观察周围格局的时候我看见了您的车。”

“这是两回事。”寄风说道,“你是他第一个肯接受的狙击手,他很信任你。”

“恩……”楚清岩简单的应了一声,又继续看向了窗外。

车在沉默中行进了很久,终于停在了那栋楚清岩只见过一次却记忆犹新的别墅前。

一年了……楚清岩心中不由得感慨,回想起来,这一年里虽然没再来过刑堂,但挨得板子藤条却不比那天轻。

“副堂主,岩少爷。”刑堂的总管迎着二人走来。

“第六区有空着的刑室吗?”寄风问道。

“回副堂主,第六区现在没有犯人,几间刑室都是空着的。”

“最小的那间,派人准备好护具。”

“是。”

总管应了一声,立刻招呼手下按寄风的吩咐准备东西,当年炎落在那间刑堂里接受训练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刑堂的总管了,要准备些什么他很清楚。

“听说你上次来的时候小落就带你参观过所有的刑区了?”

“是。”

“那不需要我给你解释第六区是什么了吧?”

“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楚清岩回答的很平静。

半个小时后,刑堂的总管前来汇报道:“一切准备就绪了。”

寄风点点头,带着楚清岩朝第六区走去。

楚清岩先被带到了第六区外一个小小的监控室里,监控室的桌上摆着一个手环一,两个小芯片,还有一个很像护腕却比护腕要长一些也厚重一些的东西。此时刑室里还开着灯,从监控器的屏幕上能看出刑室的墙壁与地板都被软质的材料覆盖了,楚清岩记得刚才路过的其他刑室都是普通的砖石墙壁水泥地面,这样特别的布置大概是对自己的“优待”吧。

“这个手环是用来测心跳血压的,两个芯片贴在两侧太阳穴上用于测量脑电波,那个腕带设有定时装置,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注射营养液,容量够一个普通人支撑十天,不过你应该用不了那么多。”

“恩,很神奇的东西。”楚清岩淡淡的回答,拿起手环端详着,有些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清岩,这件事我不想逼你,你如果觉得自己真的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我要是不想来,早在出发前就会说了。”楚清岩轻轻攥着拳头以克制手指的颤抖,有些突兀的问道:“师父曾经的‘死穴’现在怎么样了呢?”

寄风顿了顿才回答道:“她本来是要我保护的人,但是现在已经不用了。全世界算上我,一共有七个ss级的杀手,如果她肯参加杀手排名的话,她就是第八个。”

“明白了。”楚清岩说着,带上了手环。

炎落赶到刑堂的第六区时,寄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器的屏幕,由于刑室里一片漆黑,只能根据红外线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另一台显示器上则显示着楚清岩的心跳、血压、体温等数据。

听到声音,寄风连头的没转,只是简单的说道:“来的比我预想的晚,最近一直专攻枪法,体能有下降。”

“是,小落会注意。”炎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因为知道父亲是不会同意他出来的,他是从宅子一路跑着过来的,但是现在听寄风的话,似乎本来就打算让自己过来,还顺便测了□□能……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激烈。”寄风说着指了指那个写满数据的显示器。

顺着寄风指的方向看过去,炎落一惊,心跳血压体温都高的吓人,楚清岩进去的时间还不到一天,按理来说不该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才对。

“清岩说过他怕黑。”

“何止是怕黑。”寄风略带担忧的说道,“他四岁那年被人绑架过,绑匪拿了赎金就跑了,并没有把他放出来,他被关在一个废弃仓库的大铁箱子里,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四天多了,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炎落默然,他没想到楚清岩的童年竟然如此‘跌宕起伏’。

“因为那件事,他患了幽闭恐惧症,这也是他上次会昏迷的原因。”寄风接着说道。

“师父是想这样帮他克服掉恐惧?可是会不会适得其反?”炎落担忧的问道。

“会不会适得其反就看你了。”

“什么?”

“一般杀手的极限训练都需要有人时时注意着,清岩情况特殊,更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人,这里就交给你照顾了。”

“交给我……可是……”

“可是什么,你师父我也已经接近不惑之年了,你让一个老人家不眠不休的在这陪着?”

寄风说的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炎落无语的看着寄风离开,只愣神了片刻,便将视线收回到监控器上。

比起讨论寄风到底是不是个“老人家”,这边的问题显然更重要一点……

看着监视器里那个紧紧贴在墙壁上的身影,明知道声音传不进去,炎落却还是轻声说道:“清岩,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这几天放假回家一直在路上,没有网也没有电脑,刚到家就被拉去各种聚会,也没来的及写文,来晚了orz

从周四开始,日更放送,敬请期待~~

第22章践诺(上)

第十九章践诺(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刑室里,楚清岩声嘶力竭的重复着同样的音节,不停地用手砸着墙壁,对着黑暗的空间咆哮着,声音里的带着无法克制的恐惧。

刑室外,炎落此时也并不好过。第三天了,从昨晚开始楚清岩就变得有些狂躁起来,不时的用身体或头撞击着墙壁,虽然撞在加过防护的墙壁不会受伤,但是撞击的声音和楚清岩痛苦的喊叫声却是实实在在的折磨着炎落。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在刑室里是什么样子了,但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来代替楚清岩。

“他的反应很强烈。”

炎落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到寄风微皱着眉站在自己身后,他一向警惕,只是现在太过专注在楚清岩身上,才会没有感觉到寄风的出现。

“清岩的反应已经明显超出正常的范围,我想过放他出来。”炎落一脸凝重的说,不等寄风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但是大概还不是时候,我相信清岩的极限不止于此。”

“恩。”寄风简单的回答,眼中却全是满意的神色,他本来还担心对楚清岩的关心会让炎落失去判断力,看来是多虑了。

“你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来看着,两个小时后回来。”寄风看着炎落眼瞎的阴影说道。

“是。”炎落并不推辞,三天不眠不休,他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两个小时后,炎落重新回到刑室,寄风也不多言,简单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寄风又一次出现在刑室外已经是三天后了,炎落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却全无血色,看着他干裂起皮的嘴唇,寄风就知道这三天里,他大概是真的一步不离的守在监控器前,连喝水的时间都觉得浪费。寄风不由得有些心疼起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来,当年炎落自己在小黑屋里关了七八天也没憔悴成这幅样子。

“怎么样了?”

“心率已经降到四十左右,血压60/80,体温也已经降到34度左右了。”炎落目不转睛的看着监控器上那个蓝色的红外线身影,已经投射不出一点红色的画面,可想而知楚清岩现在的虚弱。

“差不多是他身体的极限了。”寄风中肯的评价道。

“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炎落突然说道。

寄风一愣,这才屏息凝听,从刑室内的麦克风一直隐约传出楚清岩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太虚弱,以至于连他都没注意到,声音反反复复却只有一个字:落。

“师父,您说他知道我在外面看着他受苦却无动于衷吗?”炎落努力保持着如往日一样的笑容,却不由得带着一丝苦涩。

寄风不说话,却伸手压弯了炎落的背,猝不及防的在他的屁股上重重的打了两下。

虽然房间里没有别人,但是一想到外面还守着一群手下,突如其来的惩罚不是很痛,却让炎落有些尴尬,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血色。

“用‘无动于衷’这个词你对得起自己吗?”

炎落沉默着不说话,寄风知道他又在纠结了,却不打算开解他,楚清岩的依赖是显而易见,楚清岩的信任也是显而易见,至于炎落该怎样做也是显而易见的——保护而不纵容。在寄风看来显而易见的事情,对炎落来说理解起来也不会困难,如果这也需要他亲自去点破,那这个徒弟他还真是教的不怎么样。现在的炎落,不过是被困在了“关心则乱”这四个字里,而这四个字,却是最最要不得。

“再过五个小时,我打算放清岩出来。”

“你决定就好。”寄风不冷不热的回答。

“是。”炎落有些诧异于寄风突然变冷的语气。寄风是个从来不会发脾气的人,这样的语气便证明了他的不快。还没等他询问或解释些什么,寄风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门口,炎落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只是暗暗决定等清岩没事了再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然后去找师父请罪。

接下来的五小时,楚清岩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没有继续变差,炎落却几乎是坐立不安的,即使这样,他还是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不安浮于表面。

炎墨和寄风用十四年的时间教他学会冷眼观事冷漠待人,可是楚清岩的出现,却让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失去了对自己情绪最基本的控制,有些事也许只能用命中注定来解释。但至少,控制不了情绪,他仍然要记得如何隐藏。

炎落明白,无论何时,他身上总是背着一份命运,兰荆堂的少主,炎墨的儿子。他没有权利选择,也从没想过逃避。

五小时一到,炎落就立刻打开了和刑室内的通讯器,对着通讯器一遍一遍唤着楚清岩的名字。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就在炎落忍不住想要自己冲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给了回应。

“落?”

还是那不变的一个字,还是那不变的虚弱,却带着些许疑问的口气,不再是无意义的呢喃。

“清岩,是我。”

“落,是你吗……”

“是我,清岩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落……”

“我在。”

“落?”

“我在。”

楚清岩一遍遍的确认着炎落的存在,炎落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回答,楚清岩的每一遍确认都让他听着心痛不已,他知道这个时候最为重要,是帮了楚清岩还是毁了楚清岩,全在现在。

“落,你在哪里……”

听到楚清岩终于换了问题,炎落终于松下一口气,赶紧回答道:“我就在门口,你现在能自己站起来吗?”

“好累……”

“我知道,清岩,出来休息好不好,试试站起来。”

黑暗中,楚清岩睁开眼,眼前仍然是看起来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不禁又蜷缩起身体,紧紧的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眼睛不由自主的渐渐合上,再次慢慢坠入黑暗的深渊……

“清岩?清岩!回答我。”

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猛地将已经陷入混沌的楚清岩重新拉回了现实,这是炎落的声音啊,在漫长的黑暗折磨中,不知不觉间炎落竟成为他意识里唯一清晰的支点,如同奔急的水流里一段可靠的浮木,支撑着他的意志不随水流消逝。

是啊……落……他就在门外,他在等我。

楚清岩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腿,逼着自己恢复了知觉,先屈起一条腿,撑着墙慢慢变成单膝跪地的姿势,再抵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其实如果他用手撑着地起身会更容易一些,只是那样的姿势太像爬,他想着炎落在外面看着自己,就不想让自己有那么狼狈的样子。

虽然没听懂楚清岩的回话,炎落却清楚的看到显示屏上那个身影正一点一点站起来,身体中心区域终于又呈现出一点暖色。

“清岩。”炎落又喊了一声。

“站起来了……”楚清岩背靠在墙上虚弱的回答。每天定时的营养针能保证他的营养,却不能保证他的体力,尤其是在这样让人发疯的环境里,对意志的折磨使体力的消耗也同样巨大。

“清岩,你是背对着墙角吗?”

“恩……”

“清岩,贴着左边的墙一直走,直到下一个墙角再停下。”

“好……”

楚清岩按着炎落的指示,一点点扶着墙壁挪动,他只以为炎落是怕他太虚弱而让他从墙上借力,却不知道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物体作参照,他根本连走直线都做不到,那样无意识的偏离直线,很可能让他最后走成了一个圆而不是走到正确的方向,对空间的感知也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模糊,一旦有限的空间在意识里被无限的放大,他也许真的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就连炎落每句话都要带着他的名字,也是因为怕他会再次陷入自己的意识中,与外界断了联系。

“清岩,继续走,还有一小段路。”

“恩……”

“清岩,是不是已经摸到第二个墙角了?”

“恩……”

“清岩,现在向右转,继续贴着墙走,然后你会在墙上摸到门把手。”

“恩……”

楚清岩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走,手指的触觉作为唯一的感官而变得格外敏感虽然门和墙一样,都包着厚厚的软质材料,却还是一瞬间感受出了不同,手在门上探寻着终于找到了门把手。

“找到了……”

“清岩。”

刑室内楚清岩精神一震,他听出了这次声音的不同,不再是从麦克风里传来的电波,而是紧贴着门实实在在的振动,他知道炎落真的就在门外等着他。

“落,好累……”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在门外,清岩。”

“可以开门吗……?”

“可以,但是先闭上眼睛再开门。”

“恩……”

楚清岩应了一声,握住门把,轻轻一扭,门把顺利的转动竟让他有种不敢相信的兴奋,天知道在刚进来的前三天里,他多少次发狂似的抓住这个把手乱拧一气,在发现门根本纹丝不动后,恨不得用寄风教的功夫直接将门打碎了冲出去。最初没有冲出去是因为还有理智,最后冲不出去是因为没了力气。

“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也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楚清岩便像被放了气的橡皮娃娃软软的倒了下来,他是真的没了力气,但是炎落就在门外,他知道自己不会摔倒。

炎落早就预料到楚清岩的虚弱程度,他还没倒下就已经伸出了手准备接着,因为怕走廊里的光灼伤他的眼睛,炎落将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右臂上,腾出左手去挡在他眼前,却发现怀里的人双眼紧闭,早已昏了过去。

看到寄风开车载着炎落和楚清岩出现在宅子里,炎墨倒是不惊讶,寄风的种种打算都已经告诉过他,他的反应只是看了看被横抱在炎落怀里的楚清岩,似乎是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么经不起折腾。”

炎落下意识收紧了手臂,生怕炎墨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再罚楚清岩一次,他很想替清岩解释,可是却发现他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

在他心里我就这么冷血?炎墨无奈的看向寄风,在旁人看来毫无变化的眼神中却明白着传递着疑问。

在他心里你大概还要更冷血一点。寄风笑着用眼神回应自己的师弟。

那我是不是该更冷血点才不亏?炎墨不满。

不许动我徒弟,不然你试试看。寄风浅笑。

二人眼神交流的轻松,一旁的炎落看着却是心惊胆战,父亲冷眉冷目,师父笑的高深莫测。

不敢去推测这两个人在想些什么,炎落只好轻轻的把楚清岩放在地板上,单膝跪下,说道:“父亲,炎落代清岩请罪,只是清岩现在实在虚弱,炎落愿代他受罚。”

“虚弱?你不会不知道刑堂有多少种药可以把已经进了地府的人拉回来。”虽然无奈于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可怕形象,可炎墨毕竟是炎墨,说出来的话还是冷的让人心颤。

“父亲……”炎落紧张,却不敢说什么,生怕给楚清岩引来更大的灾难。

炎墨不再说什么,上楼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却在转过身后忍不住苦笑,如果可以,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这么战战兢兢。

“师父……”炎落有些委屈的喊了寄风一声,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求助两个字。

“清岩是我的徒弟,我都没打算罚,他凭什么罚。”寄风浅笑着拉起了跪着的炎落。

听了这话,炎落终于放下心来,十分诚恳的回答道:“谢谢师父。”

“倒是你,这么冷的天怎么就这么把他放地上了。”

“是小落疏忽了。”说话间,炎落赶紧将楚清岩又抱了起来,却明显感觉到不过一两分钟而已,他的体温又低了一些。

“这一年来你的‘疏忽’越来越多了。”寄风的语气淡了一些。

第8节

恋耽美

最新小说: 快穿万人迷被强制日常NPH 快穿之我不想种田 言灵师重生了 不伦舞台 怎么遍地是我前男友 锦鲤福妞:我在年代当团宠 我成了表哥的白月光 摄政王他对我爱不释手 人在八零吃瓜,被糙汉掐腰疯宠! 身在婆媳综艺,心在乡村建设
本站公告:点击获取最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