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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允的异动很快引起绥毅的注意,他立刻收剑走过来,刚靠近就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有血?”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看不到东西。
完颜允强忍住心口的剧痛,赶紧抓住绥毅的手不让他碰到血,故作轻松的笑答:“是小意的剑法太帅,我看得流鼻血了。”
绥毅显然不信这样的话,执拗地想要探,完颜允却一把将他按在怀里:“还不是你把我榨干了,这几日用了些补品上火而已。”他宠溺的刮刮绥毅的鼻子,“乖,去拿帕子让我擦擦。”
绥毅无奈只好起身去房间拿了东西,还顺带倒了杯茶端过来,他没有在追问,尽管他已经分辨出那根本不是鼻血,而是口中吐血的气味。
完颜允趁他回房的时候快速调息,好在内功深厚暂时护住了心脉,疼痛稍减。
噬神蛊被发现绝对不是个好兆头,更别说对方不仅杀死了蛊虫还利用它对施蛊者进行噬,此人绝对不简单。
完颜允当然不会觉得是南流景自己发觉并做到这一切,要知道蛊虫产自单漠并发扬于单漠,虽有段时间传入大邑但很快就被封禁,所以大邑的人很少有知道蛊虫这一物事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更加确定那个幕后之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完颜允不想让绥逸担心,喝了茶就说自己想休息,绥毅贴心的为他盖好被子便守在一边,原以为反噬会渐渐减缓,没想到入了夜竟不要命的疼起来。
饶是完颜允自小便于蛊虫打交道,此时也难以承受。
身旁的绥毅睡得尚算安稳,他便轻手轻脚下床出了门。
紫锦刚和心肝宝贝酣畅淋漓的进行完睡前运动,两人正头挨着头黏黏糊糊的说小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紫锦本想休整之后再来一次,还没动手就被自家“孽徒”扰了兴致,骂骂咧咧的披上外袍出了门,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谷欠求不满四个字。
“你最好又有要紧的事。”
“救命。”完颜允面无表情。
“谁的命?”
“我的。”
紫锦直接转身,摆手,关门一气呵成:“都没芝麻粒儿大的事,不救!”
这是亲师傅没跑了。
完颜允只能捂着心口再次敲门。
紫锦才走了一步又回去,这回面色完全变了个样,虽然他这徒弟平日会跟他开点小玩笑,但也绝对不会三番五次自讨没趣。
果然,一开门,完颜允直直的倒了进来。
紫锦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一探脉,好家伙还真是救命的事儿。
林邻听到动静也赶紧起身查看,两人配合娴熟,一个递药一个输送内力,一刻钟后才停下。
完颜允躺在柔软的床上,林邻拿着毛巾给他擦汗,看他呼吸平稳了才长舒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阿允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蛊虫反噬。”
“就是他之前让你帮忙加灵力的那个蛊?”
“没错。”
“可我记得你说加了你的灵力会安全很多。”
“想来是这小子用那蛊做了些特别的事,所以用了自己的血入蛊,如此一来,反噬加倍。”
紫锦和林邻并不属于这里,尤其是紫锦,他有神的本领却也有相应的束缚,治病救人收徒教习还行,但若是插手人间的事情太过越了界线,那可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虽然不能介入,但还是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林邻看着熟睡的完颜允也不禁叹息,“小允的命是真的苦。”
“要不怎么能遇上咱们两个?”紫锦安慰的握住他的手,“有失必有得,是不幸也是幸。”
门外,宋翎敲门进来,看到完颜允这样子不由泛起愁容:“看来这次碰上硬茬儿了。”
“正好你来了,你守着他。”
紫锦的好事屡次被徒弟打搅,直接拉着自家小受弃屋出走。
完颜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宋翎坐在桌边看兵书,瞧他醒来立刻送上茶水。
“现在什么时辰了?”完颜允看向窗外,晨光微熹。
“你不用担心。”宋翎幽幽道,“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昨天宋翎进门之前一直在屋顶上来着,看到绥毅站在门外听完了全程默默离开。
“我就知道瞒不住他。”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瞒他?他既不是遇事不懂的孩子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你至于这样吗?”
“我是心疼,越心疼越舍不得。”完颜允也知道宋翎说的有理,“罢了罢了,这件事先这样吧。”
“那蛊虫的事你就不管了?他们能做到反噬,定然已经猜到了我们所为,现在你还打算让他们的军队进入单漠的领地吗?”
“不顾虎穴焉得虎子,忍辱负重多年,总得有一场硬仗吧。”
“这场仗硬不硬我不知道,但敌在暗我在明,说一千道一万也是我们吃亏。”
', ' ')('“想把他们从暗处引出来,不下点功夫怎么行。”完颜允摆摆手,“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
说是想想,其实完颜允也想不出什么,那个人能藏这么多年还愈发精进,想要对付他还真不是件易事。
他心烦意乱索性回寝殿去,本来想着见到绥毅能高兴点,结果进门却没看到人,问了宫人才知道煦儿来找他吃早餐,他没在,所以那两个人就一起去了。
完颜允只好转身去找他们用早膳,可是到了地方又被告知那两人相约出去玩。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今日的煦儿就是昨晚的他,今日的他就是昨晚的紫锦。
完颜允发誓他以后绝对不会那么欠的去坏师父好事了,不过在此之前抓住小煦儿暴揍一顿才是正道。
绥毅和煦儿走在单漠的街上,一路走来不断被这里的风土人情所吸引。
这里的繁华和大邑完全不同,街道两旁全部都是小摊贩,操着剽悍的单漠语大声吆喝着,还有打擂台比武博彩头的,有男有女,打拳的用刀剑的还有斗蛊虫的。
绥毅的眼睛已经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影子,如果能真切看到这些,一定比听到的更加精彩。
煦儿显然是常常到这里玩儿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如数家珍,像只可爱的小鱼儿摇头晃脑的在自家海域里游来游去,两人才走了没一会儿绥毅怀里就被塞了一堆东西。
路过一家店门时,正好碰上里面有人出来,绥毅听到几人的交谈。
“这次的图案还满意吧。”听着应该是老板。
“葛格,我看在单漠,你的刺青手艺说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一男子大笑道。
“那就承蒙你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
原来是刺青啊,绥毅心道。
在大邑也有刺青,但大多是给囚犯黔面,多是不好的意思,没想到在单漠如此普遍,甚至大受欢迎。
煦儿玩得正欢,牵着他的手往前奔,绥毅一停下来,小家伙往前一冲没冲动还差点被扯摔了,一扭头就看到他“嫂子”停在一家刺青馆前。
煦儿看看他看看刺青师父,看看刺青师父看看他,贴心的解释道:“大邑喜欢用花和珠宝装饰,单漠人喜欢用刺青打扮自己,这使我们血性和豪迈的象征。”说着他还勾起小手臂妄图展现自己的小肌肉,想起嫂子看不见后又讪讪放下。
绥毅从听到完颜允和师父的对话之后就一直在想自己要做点什么帮他,而他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最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指人的就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而这些杀手共有的一个特点就是胳膊上的黑线。
他突然冒出个想法,但顾及到开心逛街的煦儿还是按下不表,陪着他玩到下午才回去。
中午两人是在单漠有名的酒楼里吃的饭,也听到了不少趣闻,不过绥毅最深刻的感受还是单漠与大邑的来往越发密切,酒楼里是不是就能听到熟悉的大邑话,许多人都是在这里谈生意,一派繁荣之象。
煦儿吃的肚子圆滚滚,心满意足的跟着嫂子回了王宫,一进门就看到师兄铁青的脸。
小家伙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占用嫂子太多时间,难怪师兄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吓得他赶紧往嫂子身后躲,结果他嫂子径直朝他师兄走了过去。
没了嫂子盾牌的煦儿无处躲藏又不敢跟着走过去,站在原地就结成了小内八。
绥毅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这两师兄弟之间刀光剑影,他现在只关心完颜允的伤势,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臂就开始探脉,发现脉象平稳才放心。
完颜允想到先前的隐瞒哪还有心思算小师弟的账,有些心虚的看着绥毅,犹豫半天才说:“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煦儿小人精看到师兄一脸愧疚赶紧上前帮腔:“对对对,嫂子,师兄可喜欢你了,你千万不要怪他哦。”
完颜允无奈的看过来,小家伙立刻被盯得后退一步,然后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宋翎拎着后衣领离开了。
煦儿远远地看着低头认错的师兄和面无表情的嫂子,简直操碎了心,师兄为了嫂子都甘心给自己戴绿帽子了,要是嫂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不跟他过了,师兄不得抱树哀嚎三天三夜啊。
他无比担心的问宋翎:“师姐,我们不要去帮师兄吗?”
“小两口的事外人别管。”宋翎说完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喜的捏捏小家伙的脸,“煦儿说话变清楚了。”
“是吗?那应该是煦儿长大了。”小煦儿看着师兄和嫂子,又品品宋翎说的外人,心想:哎,师兄有了内人之后他们就成外人了。
难过,这就是虚伪的师兄情吗?
煦儿:完颜允的黑粉头子实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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