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低沉的声音:“阿远,我送你一程。”
用力地闭一下眼睛,汗水从浓黑的睫毛上滴下,阿远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青子说:“好,来世别让我碰上你!”
说完阿远低下头不再看他,手上也放松了力道,准备在青子松手的时候扶一下崖壁不至于马上摔下去。当然青子也可能踏在自己肩上借力,更快地爬上去。而自己将在那一瞬间,被踹进谷底粉身碎骨。不过他心里不怨,换了自己是他也一样。
“盯着那绳子,只有一次机会。”青子大声喊道。
“青子,”阿远震惊地扬起头,“我右手疼得没力气了,可能抓不住你。”
“很疼吗,别理它就行了。能活下来,再慢慢享受吧。”说着青子弯了弯嘴角。
“一、二、走!”一起发力,两人同时侧蹬了一下崖壁,身子就像钟摆一样甩向另一根长绳。侧面摆动的幅度还是不够,阿远的手没有抓到绳子,就要错过的刹那,阿远绷紧了身体用双脚把对面的绳子勾了起来。
两人开始往回落的过程里,阿远已团起身子,把绳头递在自己没受伤的手里。他随后把绳子缠在整个膀子上。可是他这套动作下来,原来的那根绳子再也经不住两人的重量,“啪”地一声断掉了。两人的重心一下就变了,直接又荡回去。两人尽量用肩背着力,把头脸躲开崖壁的碰撞,两人就像钟摆似的逛了好一会,等绳子再次停稳时,绳子顶端也有了不小的磨损。
青子一手紧抓着阿远的手腕,另一只手臂上还挂着那段断绳,悬在下面。
“阿远到这里了,你能爬上去吧。可别让我看不起你。”青子挑衅地说。
阿远拉着青子,两只手臂都在疼,尤其右边几乎是撕开一样疼得钻心。他心里骂着,“把你踢下去,我还有机会,看那绳子怎么能经得住两个人往上爬。”但他并没放松拉着青子的手,这使他痛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一时还不了口。
“你别掂记保险箱了,那就是安青设下的一个陷阱。另外左旬是军方卧底,上去以后避着他点。”青子快速地说着。
“你个卵崽,留着你那些废话上去再说。”阿远勉强挤出这一句。
“我在他眼皮底下伤了人命,上去也不能再有什么消停日子,倒是你要珍惜这个干净的身份。洪飞陪着安妮,好好活着。”说完青子毫不迟疑地掰开了阿远的手指,直坠下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阿远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青子”,对方的身影就没入到那下方的浓绿之中。他没有听见青子的惨叫声,只有“噼噼啪啪”树枝的折断声越来越远。或许青子足够幸运,第一下就撞到头部晕过去,这样他就不用再忍受内脏移位,骨骼折断的痛苦;或许青子还是像以往那么倔强,硬撑到断气的那一刻,也不肯表现出半点畏惧。
☆、情无所依
从前阿远认为青子和自己是一种人,奉行着同样的处事原则。在面对强大威胁时应该紧密合作以期度过难关,当只能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时,就应该最大限度地利用对方价值让自己活下去,这是适者生存的天道。可这一刻,阿远突然觉得师傅教给他的这些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