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子。”刘伯走近前,作了一个揖。
离落连忙扶他起来,并在兰彧对面坐了,又拿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刘伯笑着推辞:“小老儿是个粗人,不懂风雅,可是糟蹋了公子的好茶。”
“刘伯请用。”兰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把杯子推向刘伯。
“哎哎!”刘伯满脸带笑,“多谢公子。”
“不知刘伯前来,有何指教?”待他一杯茶细细地喝完,兰彧才笑着开口。
“没什么大事。”刘伯双手捧着白玉杯,不停地摩挲,一副很局促的模样,言语亦不大利索。“姑娘走时,吩咐小老儿切不可怠慢公子,小老儿来看看公子可有什么缺的,尽管让人找小老儿说。”
“哦?”兰彧挑挑眉,“子兮姑娘还说了什么?”
“姑娘还说公子尽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尽可随意,小老儿也不会介意的。平时公子若无事,想看看昌黎风貌,亦无需拘束,可找小老儿作陪,亦可自便。”刘伯说这些话时,一脸地慈祥和蔼,只是眼神却闪烁着精光。
“嗯。”兰彧点点头,“彧知晓了。”笑看一眼刘伯,他的局促不安又回来了,“若有什么需要,真少不得麻烦刘伯了。”
“不麻烦不麻烦!”刘伯连连摆手,起身告辞。
“公子,刘伯此言何意?”离落蹙眉看着刘伯的身影离开小院,问道。
“她这是告诉我她不会管我的事,也让我安心,并未派人监视我,我想做什么做什么,若是遇上麻烦,还可请刘伯出手相帮。”兰彧站起身,面向南方而立,眯眼远看,似乎能看到南方的草长莺飞。
她本可与自己一同慢慢北上,然却把自己先一步送到北地,又南下,他起初不解,如今倒是都明白了。
前次毒发,没来得及细细调养,一直到了晋阳,住进容家,身体才渐渐好转。且在容家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冬日,身体逐渐恢复,这才能抵抗得住此次毒发。且她必定早已料到自己此次毒发之后,身体虚弱,不适宜赶路,是以,先把自己送到北地,毒发之后,细心静养,以待下次毒发。
兰彧右侧嘴角缓缓勾起,笑容略带苦涩,又含隐不住的讥诮。这便是他的人生,一次毒发,足以给予致命的伤害,调养好身体,只不过是为了下次毒发之时,能够挨得过去。
“公子……”看他笑得苦涩,眼底一片冰寒,离落心下凄然。
“回吧。”兰彧转身,神色又是淡淡。
离落欲言又止。他想说子兮姑娘定有办法解了公子的毒,然,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大相信,不是他不信子兮姑娘的医术,实在是这毒太过霸道,他不敢抱太大希望,这不异于再次给公子一次沉重的打击。
“唯有牡丹真国色!”[2]三月末,四月初的洛阳,正是牡丹花开的最盛之时,满目的缤纷,让人不得不感叹牡丹的雍容华贵。
“姐姐,你不是说过牡丹花可以入药吗?”云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种颜色的牡丹一起盛开,眼底跳跃着兴奋。
“嗯。”子兮赞赏地看他一眼,这只是自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记得。
“那承儿去多买些牡丹回来。”云承主动道。
“不必。”子兮摇摇头,扯住他的后衣领,他转了个圈,停在子兮面前,听她道,“野生单瓣者牡丹入药才好,这些五颜六色,花枝繁重的,大多出自人手,只为观赏而用,气味不纯,不宜入药。”[3]
“哦……”云承十分受教,皱眉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多牡丹,却只中看不中用。”
“呵呵!”子兮摇头失笑,“这些本来就是供人观赏的,这便是她的价值,哪能所有事物都只能以其有没有实用而评判她的价值所在呢?”
“嗯。”云承若有所思,“姐姐所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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