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淡然道:“医生,我投资任何人不看其背景,只看个人实力。那是你应得的。”
“你是明白人。”廖医生道,“阿越,我做你主治医师八年,你就当报恩吧,也当是我攻克难关。我在国内外做的所有手术都是在给你做铺垫。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你别随随便便就否定了。”
“我没有否定。”流光眼睫低垂,“只是想让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别的办法了!阿越!”廖医生手指插|进梳理整齐的发间,“越隆的资源在全世界都算上顶尖的,可这么多年过去,有哪个医生能像我一样,拍着胸脯跟你保证40%的成功几率?为了给你算出这个人,我连我爸的铃铛都拿出来了,我爸笑我到最后还得找他帮忙。”
“我知道。”
廖医生红眼:“你不能在这时候说放弃就放弃。”
“医生,你别激动。”流光放下喝了一口的果汁,去帮费夷吾盖上毯子。小十五真是累坏了,呼吸深沉,眉间两道浅浅的纹路。流光抚平了它们,而后来到门口。
“你怎么想的?”廖弘穷追不舍,“只是做钥匙而已,又不一定真的会出现最坏结果。”
“廖医生。”流光关上门,背对越来越炽盛的太阳,表情晦暗不明,“八岁那年,我们一家三口出车祸,我在后座,没死。后来仗着自己天赋过人兴风作浪,招惹了不少仇家,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我还是好好活着。去年神农架那一趟,九个人进山,只有我一个回来。”
手环上的指示灯合着呼吸频率渐次消长,始终维持在白色,和玻璃前那一排将开未开的月季一样,以不同方式表现着生命力。
廖医生久无回音,流光等了一会儿,又道:“廖医生,这么多年过来,我想我的命可能就是比一般人硬。”
“谋事在人,阿越。咱们做到这一步,你放弃了,老天也就放弃了。”廖医生苦口婆心道,“她只是未经人事,你对她那么好,换谁都受不了诱惑。你知道的。”
“别人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很庆幸小十五未经人事,白纸一张。”提到她时,总有一种轻淡的笑意不自觉挂上唇角,“实在没别的办法也没关系,其实这样挺好。”
“好吗?你这种情况,光是告白就受不了,还要不要做其他事了?”廖医生大约是怒极反笑了,“枯燥无味的生活你现在还觉得新奇,能凑合过,过两年你就知道了。人生在世,没一点追求有什么意思。”
“廖弘。”流光的语气严厉起来,“不要乱说话。”
廖医生举双手投降。
“总之,就先这么定了,你回去想想别的办法。”流光推开门,前脚进去了后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还有,未经我允许,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阿越!”廖医生冲着空气挥拳头。
流光径自去了屏风后。
费夷吾睡得很香,这会儿应是做了什么美梦,五官舒展开,左边脸颊显出一湾浅浅梨涡。
流光弯腰,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指示灯从白色切换到黄色,闪烁频率加快,却是稳定的,一闪一闪,偶尔亮起不那么刺眼的橙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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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易师兄和刑嵘前后脚来到咖啡馆。
老蛇妖刑嵘手眼通天,知道她在这里不足为奇。行易师兄竟也牢牢掌握着她的行踪,这让费夷吾疑惑之余,隐约还生出“无名道观卧虎藏龙”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