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催她入眠的大脸是印在窗帘上的图案。
她想起来了,房东昨天帮她把窗帘卷起来打了个活结。在方圆百里无人烟的山里被天席地,费夷吾并没有收拾窗帘的习惯。
阳台的窗户也没关。
可能因为风吹来的关系,活结散了,窗帘掉下来砸在肩膀,然后正好给她看到了图案——费夷吾前几天还特别在便利店腹诽过“这么丑的玩偶怎么会有人喜欢”。
丑比头,屁桃君。
是丑得很吓人但盯久了莫名觉得可爱的漫画形象。
阿姨的喜好真特殊啊。
费夷吾左右看看,然后猛地意识到不对。她怎么还觉得有人看着自己呢。
揉平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费夷吾背着单肩包去洗漱。
有师父的罗盘在,不要怕。
费夷吾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咖啡馆。
她没打算进去。
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声。宛如昨日场景重现,费夷吾又被那服务生的目光逮个正着,她垂头丧气地推开门。
“今天喝什么?”
费夷吾低头看完一排价目单,指了指和昨天喝的“肯尼亚AA”。
服务生轻快地“嗯”了声,泉水泠泠的清脆音色从头倾泻:“今天天气好,我推荐‘花魁’。花魁吧。”
不由分说替费夷吾做了决定。
费夷吾偷偷抬头瞄了眼,服务生往厨房间去,她只瞄到侧脸。
嗯,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价目单从低到高排,花魁的价格在倒数第三。
费夷吾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小心收好的礼券放台面上。名片大小图纹繁复的便笺卡,居中位置写着瘦长有力的四个大字。买一赠一。
真好啊。费夷吾心想。
她换到梯形百宝架旁边的位置,后靠墙右靠高达天花板的陈设架。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放在小瓷瓶的细长绿草。
好饿。
饿得胃要抽筋。
费夷吾皱起眉苦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