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夷吾喝掉最后一口,小声“嗯”了声,“蛮好喝的。”风味十分微妙,她眯着眼睛看白瓷杯下沉淀的褐色咖啡痕。不知道为什么服务生居然在她旁边坐下来了。
费夷吾往旁边挪。
“很少见。”服务生说,“现代人的舌头都被外卖快餐刺激坏了,很难这么快品出味道。”
费夷吾低头抠手指。服务生的声音好好听,好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可是对方这么熟络的搭讪让她很难为情——等到她想通“人家只不过是在跟客人闲谈”,服务生的下个问题已经抛到头顶。
“你在附近上班?”
“附近,住。”费夷吾紧张得快哭了,不自觉地拉了拉单肩包的搭扣,露出金底罗盘一角。她盖住罗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下山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跟同一个人说这么久的话。
服务生等她一会儿,大概是看穿了这是个不善言谈的客人,起身从工作台内侧拿来一碟点心,放在费夷吾面前,说了句什么费夷吾完全没听清楚。
五脏庙锣鼓喧天,全世界只剩下面前金黄酥脆的饼干和小面包。
服务生回到工作区继续忙碌,费夷吾一口接着一口以饿狼扑食之势吃光了点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呃。”
感受到对面射来的视线,吃饱喝足的费夷吾“腾”地站起来,放下口袋里所有纸钞,抓起背包要走的时候,服务生“嘿”了声叫下她。费夷吾回头,依然没敢直视她。
“开业周年庆,这里有买一送一券,如果喜欢咖啡,可以常来喔。”
“谢谢!”费夷吾接过手写的礼券转身就跑。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马路上,戴青花围裙的“服务生”深吸口气,端着要清洗的咖啡杯来到厨房,站在水池旁发了会儿呆。
屏风后雅座区的客人回身向她摆手:“阿越,我们先走啦。”
她勾起嘴角,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嗯,你家那事儿明天来再说吧。”
客人离开之后,她把门上挂着的“opening”翻了个面,然后来到厨房旁边,打开了一扇隐蔽的门。
门后的装修风格类似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欧式电话亭,进门右手边的墙上挂着座仿拨盘式的老式电话机。
她拿下话筒,尽力控制着发抖的手慢慢拨出一组熟记在心的号码。
对面响了一声马上接通了:“怎么了阿越?”
她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张开嘴上下齿开合了几次,努力往肺部吸入氧气,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铃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写篇现代文练练手。
主基调不会太正剧化,大道理也不会太多,努力向甜甜甜的治愈系靠拢~求留言和收藏,?( ′?o?` )比心。
以及,惯例求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