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的门没有关,疾风小心翼翼地进去,喊了声殿下。
好在战兰泽仍旧冷静,并未如昨夜那般黑着脸,更没有迁怒于旁人。
“殿下,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何时出发?”
“黄昏之时。”
禄山大营里,直至过了晚膳时分,周乔还没有离开军帐,也未让庖厨送膳食入军帐。
听说她白日里从王府回来便怒气冲冲,想来应是回去跟肃王殿下闹了龃龉,连殿下带兵马出城也不见周乔去送送。熟知她脾气的宋洵和萧逸早早告知了军中上下,此时谁都不要去招惹将军。
可总归也是要吃饭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于一人身上。
“来来,昭云老弟。”
萧逸把庖厨端来的晚膳塞给裴昭云,“你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将军又对你百般照顾,应该不会对你动手的。”
裴昭云倒未推脱,他点点头,在一片不忍的注视中,走进了周乔的军帐。
他前脚进去,萧逸等人后脚就涌到门口听动静。似乎……没有摔碎盏子的声音,也没有斥责和打人的声音。
忽然,帐子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裴昭云那张好看的脸。
“将军说,请诸位磊落些,不要这般鬼鬼祟祟。”
“啊,好好!我等这就进来!”
进了帐子,孙伯良看见那饭菜还是未动,周乔皱着眉看着案上的东西。
再走近些,他便认了出来:“将军是在看边关舆图?”
“嗯。”周乔摸着下巴,“我看了许久,始终没瞧出有何处能抵挡戎族的铁骑,想要以少胜多……很难。”
说着她抬头看向孙伯良和李宴平:“你们应该更熟悉,是不是这图画得不全?”
“将军是在担心肃王殿下?”旁边宋洵莫名问了这么句话。
闻言周乔脸色一黑,“人家殿下向来是运筹帷幄神勇无比,岂用得着旁人担心?我这是……是要操练兵马所用!倘若将来边关战事,咱们该怎么打难道不该好好想想?”
“回将军的话,这图是全的。我们与草原交壤之地并无城池关隘,仅有一条陀拉河作为分界,如今正是此河断水干涸之时,戎族兵马想要跨过,甚至比平日更加容易。”
孙伯良这么一说,周乔脸色就更不好看了,“那他只带五万兵马,如何敌得过那十万铁骑?”
“将军……”李宴平说,“或许,也不一定打得起来。肃王殿下并非好战之人,若是能同那延拓再次立下盟约,再保两边相安无事十年也未尝不可能。殿下只带五万兵马,定然有殿下的用意。”
“就算战——就算王爷不想打,那延拓呢?他若是看见王爷只带了那么点兵马,忽然生出歹意挟持王爷要挟朝廷,又当如何?”
“将军说的是!”萧逸面色愤然,“延拓这人野心甚大,不仅想要粮食,还想将女儿嫁过来给王爷当侧妃,我看他们父女俩是不知咱们将军的厉害!”
周乔偏头:“什么侧妃?”
“将军还不知道?”萧逸惊讶:“就、就是草原想与南楚联姻,这陛下还小当然不可能,又没有其他亲王,再说,肃王殿下俊逸绝伦列国谁人不知?那延拓之女定然就是看上了王爷的容貌!”
说到此处,宋洵恍然想起什么:“听说此次草原领兵出征的除了延拓的儿子,就有这个阔真公主。”
“啊?他们草原连公主也出来打仗?”萧逸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将军出身何等高贵,此时不也就在军营当中?”
宋洵想了想,“就是……听说这阔真公主从小马背上长大,射箭习武比那些个草原男儿都强,她若是真的那般勇猛赢了殿下身边的镇北军,这联姻怕是推脱不掉了……”
“阔真公主擅用鞭子,她曾将软剑藏于鞭中,独身一人在猎兽大会上猎杀了一头足有千斤的凶兽。”
裴昭云拿着一卷军中轶事录走了过来,放到周乔面前,“只望肃王殿下不要轻敌。”
闻言,周乔忽而唇角勾起,“有法子了,宋洵孙伯良听令!即刻调兵,随我出城。”
“是!”宋洵和孙伯良当即应道。
“将军且慢——”李宴平皱眉迟疑道,“无令调兵可是重罪。”
周乔已起身将刀配于腰间,听闻这话她看向帐中人,反问:“怎么,怕了?”
李宴平面色一凛:“不怕。”
“那就只管随本将军来!”
第138章 对垒
边陲之地不似城中繁华,周边荒脊。清晨方至,便有马蹄重踏声震得沙砾飞起,刺耳的刀剑声和马儿的嘶鸣声愈来愈近。徐墨玄入营拱手道:“殿下,率兵前来的的确是延拓的次子和……”战兰泽抬眸。“和阔真公主。”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一名兵士急匆匆地入账禀报:“殿下,将军!不知为何,戎族兵马忽然疾驰朝咱们而来,他们行军过快,现已不足十里!” “立刻加紧布防!”徐墨玄喝了一声,又转而对战兰泽道:“殿下,他们若临时起意想进攻,此处没有城池关隘,实在不便久留。”“慌什么。”战兰泽正执笔,安然地画着一副昆仑鸟兽图,“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徐墨玄有些迟疑,“可是……”战兰泽放下笔,“只管去做。”“是,殿下。”
边陲之地不似城中繁华,周边荒脊。
清晨方至,便有马蹄重踏声震得沙砾飞起,刺耳的刀剑声和马儿的嘶鸣声愈来愈近。
徐墨玄入营拱手道:“殿下,率兵前来的的确是延拓的次子和……”
战兰泽抬眸。
“和阔真公主。”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一名兵士急匆匆地入账禀报:“殿下,将军!不知为何,戎族兵马忽然疾驰朝咱们而来,他们行军过快,现已不足十里!”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