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次一走五六天,以前他的小孔雀隔一天不见他就会冲他生气,告诉凶巴巴跟他说以后不许这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但是一哄就好了,如果一会他再送她一个东西,她一定会嘴上很嫌弃的说不想要,但是最后还是会收下的。
她还会板着脸跟自己说:“下回我不会这样轻易原谅你了!”
陆夜微微的翘起唇角,不知不觉中停在了一家卖马蹄糕的铺子这里。
差点忘了,上京城旁边的月泽糕点类都很出名,许多宫里的师父都是从这儿过去的。陆夜看了一眼铺子上一块块洁白的马蹄糕,想了想还是找了月泽最大的一间糕点楼为沈至欢买了一盒马蹄糕,还有一盒桃粉圆子以及看着颜色很好看的桂花糕。
陆夜将三盒糕点放在马背上,害怕路上弄碎了所以特地骑慢了许多,月泽离上京城很近,不到一个时辰,陆夜就赶到了上京城。
他甚至没有回去,直接就骑着马来到了安平侯府门口,然后将马停在安平侯府外,习惯性的翻身进府,直接就进了沈至欢的院子。
院子有些静。
他提着糕点走进去,却见沈至欢的房门正紧紧关着。
难道出门去了?
房门上了锁,陆夜这才发现,自从自己进来,好像还没碰见一个下人。
他脸色沉了下来,恰逢这时,喜春从后院走了过来,她低着头,陆夜走上前去,问她:“小姐呢?”
喜春一抬头,陆夜才看见她肿着一双眼睛,俨然是才哭过的模样。
一股巨大的恐慌莫名席卷了他,他伸出手掐住了喜春的脖子,声音有些颤抖,又问了一遍:“沈至欢呢?”
陆夜这样一问,喜春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她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小姐…小姐……”
陆夜松开对喜春的钳制,听见她道:“小姐她前几天…前几天随皇后娘娘一起去越和寺,可昨天有人回来说…说小姐失踪了。”
乍一听见这句话时,陆夜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失踪了?”
喜春点了点头,道:“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天了还没有消息……”
喜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并不害怕他,大声指责道:“你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不跟小姐一起去!小姐都说过你好几次了,你还是三天两头的走!你不是要保护她吗…”
她抬起头来看着陆夜:“现在你满意……”
喜春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面前原本面目俊朗的男人目光有些空洞,眼底泛着红,提着东西的手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喜春的声音软了下来,道:“其实也不怪你……”
陆夜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过了身。
*
玉漾山却并不抵开始那样寂静了。
在沈至欢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前来搜寻的人有很多,不只是周誉派了大量的人过来,就连顾槐都带了人过来。
而陆夜也已经在玉漾山找了两天多了,他带的人并不少,几乎要将整座山翻遍,仍没有她的踪影。
他眼睛有些赤红,他坐在沈至欢曾睡得那间禅院内,低垂着头,一双沾满泥土的绣鞋被放在他的脚边,周边静的可怕。
他回来的太迟了。
这间房间早就被人收拾过,也寻找过,现在这间房里的线索几乎已经全部被消除干净了。
连尤进门,单膝跪在陆夜面前。
陆夜声音有些沙哑,“找到了吗。”
连尤没有出声,答案显而易见。
陆夜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缓:“让他们都去,三天内如果还是还是没有线索,提头来见吧。”
连尤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思忖片刻后还是道:“…主上,沈姑娘她会不会是被谁带走了?”
陆夜摇头,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找吧。”
连尤没再多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陆夜忽而双手掩面,高大的身躯弯曲着。那双绣鞋上泥土已经干了,鞋底里面还能看见一大片没有雨水冲掉的血迹。两只鞋落在不同的地方。
从这两只鞋推断的路程里,明显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草丛里还没有没有被清理掉的残肢断臂。
如果沈至欢真的被带走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知道,她很聪明,她会取舍。如果那些人只是想要抓住她,她不会那么拼命的,甚至那些暗卫也不会出来。
除非他们是想……
陆夜放下手,痛苦之中,目光里却尽是凛冽的杀意,他忽而弯着唇矛盾的笑了起来,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他目光下移到那双粉白色的,满是泥土的绣鞋之上,轻轻的伸手碰了一下,然后收回手。
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那是皇宫的方向。
皇后。
坤宁宫内,皇后正卧在软榻上,她紧闭着双眸,身后的宫女正替她按着太阳穴,熏香袅袅。
“娘娘最近还是应当好好休息,不可再费神了。”
“至欢还不见踪影,叫本宫怎么放得下心。”
“娘娘还是宅心仁厚,奴婢看那四小姐次次入宫没有一回是自愿来找您的。”
皇后缓缓睁开眼,道:“毕竟是长宁的妹妹,总该照看些些。”
宫女掩着唇笑,不再同皇后继续演下去,道:“依奴婢看,四小姐到现在,恐怕尸体都叫鱼吃了,娘娘怎的还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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