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格外重视此事的事情,百姓大赞陛下英明仁爱,乃一代明君。
竹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孟琇微端坐在竹林旁的小亭内,只带了柳圆一人。
小亭斜对面,便是赵云怜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她隔着树影看着,不自觉看出了神。
“我也拜托了父亲,让他托朝中的好友上书。”淑妃的声音淡淡传来。
孟琇微回神:“这次……陛下是来真的了。”
从目前吕秋飞交上来的证据上来看,陛下不可能猜不出来是谁的手笔,丞相乃一国之相,犹如朝中基石,可他没有叫停,反而将崔林飞从牢狱中接出来,一天一道圣旨地穿往通州。
云鹿州的州郡,可不是小官,丞相竟然有这本事只手遮天,换了陛下亲派的人,便是碰了圣上的底线。
而贵妃出事之后,皇上并未对外宣扬,只让德妃去调查贵妃与皇后的究竟有何积怨。
近几日德妃也是难做,皇后与贵妃那些前尘往事,恩恩怨怨,根本说不清楚。
淑妃看向那扇门,忽然出声道:“要去看看吗?”
孟琇微摇了摇头:“不必麻烦娘娘了,臣妾叨扰您这么久,这便……”
淑妃轻声打断她:“云怜一直戴着你送的玉佩,他没忘了你。”
孟琇微喉咙一哽。
当初淑妃娘娘的二皇子便是被贵妃害得夭折,她自身难保之下,又强行将自己的孩子拜托给她照顾,无异于在人伤口上撒盐。
她看着淑妃,眼眶有些泛红:“您才是云怜的母亲。在冷宫知道云怜最终去了您膝下,妹妹真的……”
“一开始确实挺抵触的……”淑妃垂眸倒着水。
虽然那时她的孩子已经夭折好几年,可她仍旧走不出阴影,对贵妃深恶痛绝,整日闭门不出,也让陛下厌恶。每每看到赵云怜,她便会想起那个去世的孩子。
她抬眸看着孟琇微:“可后来我很感激你,将云怜送到我身边来。”
她伸手拍了下孟琇微的手背:“你也是云怜的母亲。”
鼻尖猛的一涩,孟琇微握住淑妃的手,眼泪忽然就浸湿了眼眶。
大殿内庄重素雅,地面反着的光也有些冰锐。
成总管拿着一道折子从外跑入,呈到陛下面前:“陛下,吕大人今日送来的。说是,最后一个。”
皇帝伸手接过,缓缓展开。
正是正午时分,光从大殿门□□入照在正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内官们鸦雀无声的静立着,唯有纸张摩擦的轻微细响。
吕秋飞将调查到的所有证据都列进了这份折子里。
他们手做得急,表面上看去似乎没什么破绽,可只要仔细调查下去,顺藤摸瓜便找出了背后的漏洞,条条都清晰地指向了一个人。
帝王纤长有力的指尖缓缓合上奏折,那时深不可测的眼睛映着光,看向大殿之外:“宣丞相。”
*
端王府内。
婢女战战兢兢地从屋内出来,端王和贵妃一样,一生气便是杯子遭殃,这几日主屋内都换了十三套了。
托盘里满是碎片,还有不小心划破的血迹。
“派去两阳的人为什么现在没有半点回信?!”指尖不小心划破的伤口渗出血迹,赵怀亦却浑然不觉。
属下赶紧跪下道:“王爷,我们已经派人去查看情况,马上便会得到回复。”
云鹿州的事情愈演愈烈,祖父别说官位,可能命都不保。母亲不知为何被关押至今,外面根本探不出一丝消息。
他派出去刺杀唐家的人,也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
他以前最讨厌与贵妃商量这些事清,可如今一团乱麻没着没落的时候,赵怀亦却无比想和贵妃说说话。
“王爷!!”
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看到赵怀亦的神色之后又猛地停下:“王、王爷……”
赵怀亦字节从牙齿里蹦出来:“说。”
下人战战兢兢道:“陛下下旨……宣丞相入宫了……还派人查封了丞相府……”
婢女端着崭新的一套茶具站在门口,一见赵怀亦脸色陡然冰寒,顿时停在原地跪下。
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看清楚屋内的场景,停在门口不赶进去。
赵怀亦眸光赤红地看过去:“说。”
那下属赶忙跪下,咽了几口唾沫,垂着头道:“我们派去的人死了12人,剩余三个……已经由怀化将军亲自押往京城。”
他身侧的桌椅被猛地掀翻在地,震得地都抖了几下。
婢女紧紧地端着手中的托盘,心一点一点沉得越来越深。
赵怀亦指尖不停地抽动,他抬眸看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