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从不是对方真正归宿不是么?”
慕容鸿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胸间扩散到全身,不能控制的一阵颤抖,哑声道:“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明知道我心中的悔意。”
符潼以一种异乎寻常的苍凉语调平静的说道:“你想知道原因么?”
慕容鸿茫然摇头。
符潼露出一丝凄伤的笑意,柔声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曾经被你如此伤害,我心中依然爱你,爱你也恨你,爱有多深,恨便也有多深!”
慕容鸿如遭雷殛,猛然挫退两大步,脸上血色丝丝褪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结结巴巴的问道:“还爱我?”
“只是,我们早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阿潼,为什么?”
“你可还记得我教你的截脉探脉之术?”符潼边说边伸出手来放在案上,用眼神示意慕容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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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我会曾经沉迷于一个人诸如挑眉,微笑,随便一抬手之类的小动作,
他的一颦一笑,皆能轻易的拨动我的心弦,
其实他是一个清冷疏离的性子,即便对着亲近之人,除了笑眯眯的样子,也鲜有其他的表情,却独独对我,喜怒嗔痴尽皆会外露,明确的表达出喜欢与厌恶。我知道,他拿我当最为亲近之人。
一轮圆月高悬,楼外小湖清波如镜,湖中之月,月色如水,静影沉壁。岸边花木郁郁葱葱,混杂着花香隐隐。
慕容鸿在小楼外停下脚步,倾听那缥缈悠远的箫声,徘徊着不忍离去。这箫声袅袅,有如泣如诉之意,缠绵悱恻之情,只听得楼外人也有肝肠寸断之慨。
此后数日,慕容鸿雷打不动的每晚都来小楼外听符潼吹奏,只是不敢再上楼打扰他。若是符潼在小楼之上有眼光拂过来,慕容鸿必心虚失色,或躲在暗处,或反身而走,并不纠缠于他。
这边厢,符潼也暗恼自己不能狠下心肠,对这厮不理不睬。明明知晓他在楼下徘徊,自己应当不假辞色,可还是不能全然狠下心来,真个无视。
这晚从小楼下来,刚跨进谢府门槛,高峻便迎了过来,说道:“郎主去哪里了,安石公在汀香水榭等候郎主多时。”
慕容鸿每晚来松涛楼见谢玄,已经不是建康城的秘密,这点风花雪月的韵事,在门阀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第52章
这一日,慕容鸿失魂落魄走在街头,从瓦官寺到鸿胪寺,会经过一条热闹的街道,街上车马行人往来频繁,异常热闹,慕容鸿总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建康城中的繁华和平和。那是不同于幼时燕京的沉暮残喘,也不同于少年时长安的豪横凶戾,这里就像二十岁的符潼给人的感觉,那么平静,自然,有一种超脱的洒然。
经过这条街市的末端时,人流突然变得异常拥挤,换过平时,也许慕容鸿会用心感受身处闹市的感觉,此刻他心中想的却是和符潼少年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自己这两年的所为,有深刻的悔恨,带着这样异常焦灼的心绪,心中突然惶恐不安起来。
警兆忽升。
他像从一个糊里糊涂的梦境中突然清醒一般,猛然发现自己早已经深陷重围之中。更知晓,自己因为与阿潼的情感纠葛而分神,未能保持自己的警觉状态,否则早就应该发觉自己被人盯梢。
四名面貌看来应是匈奴人的壮汉分别从前后和左侧方向迫近,进入攻击的有利位置,并且卡主了他想逃离的最佳路径,周围喜气洋洋的行人们还茫然不知街头凶狠的刺杀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阶段。
唯一的空档则是右侧车马不绝的宽敞马道,只要慕容鸿能够及时的闪身进入,合围之势便可瓦解,那就在此时,一辆本停在路边的马车突然迅速朝着慕容鸿疾驰而来,一道白光透过马车幕帘,疾射而至,往他左肩迅疾如奔雷般刺去,时间的拿捏无懈可击,玄妙异常。
其实以慕容鸿的身手,纵使暗器是在这么近的距离突袭而来,想要避过,依然是难不倒他,可是若自己闪身而过,暗器必然投往了街边行人。
他这个胡人的君主当然不会对建康城的百姓突然的产生爱民如子之心,只是他知道本月京畿戍卫乃是符潼之责,司马氏与王氏正苦无把柄在手,狠抓符潼小辫子,若是因为自己,而令符潼遭到斥责为难,又于心何忍。
四名刺客此时开始加速,朝他围拢而至。
奔马仰首嘶鸣,被车上的驭马之人强硬的扣住马索急停,马车挡住了他唯一的生还之路,形成了一种份外危险的胁迫形势。
慕容鸿左手一探,莹白如玉的手指分毫不差的把白光捏在了拇指和食指之间,一阵轻微的麻痹的感觉立时便由指尖传向四肢百骸,这柄小刀所淬之毒端的是狠辣无比,以慕容鸿的功力,罡气护体。普通毒药若是未划破肌肤只是粘在手上,是不会轻易中毒,可知这刀上所淬的毒药,是一种沾上皮肤迅速入侵的毒物是何等的霸道厉害,对方能以这种手法劲头发射暗器,时间的把握更是精巧无比,当是这世间有数的高手无疑,而且对方心思细密歹毒,并且深知他的为人行事,才能做成如此精巧的布局。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在慕容鸿心中闪过,羌人与匈奴人已经开解了使团被灭的误会,冰释前嫌,与司马氏联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