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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燕国主的大喜之期,典礼隆重而盛大,
慕容鸿悄悄的出城,避开了亲信和重臣,
邺城之北,是慕容鸿为自己所堪的地宫所在,这里埋葬了他今生最为在乎的人,
晴朗的早晨,这位君王就低首徘徊在坟前,他用脸颊去轻轻依偎冷冰冰的墓碑,用双手去摩挲墓碑上的文字,那上面赫然写着
西秦琅琊王符潼之墓
未亡人慕容鸿敬立
慕容鸿抬头看了看天色,在墓碑前喃声自语:“阿潼,想不到我要迎娶别人了,还是要迎娶姚昶的庶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报仇,如果你在天有灵,不要气恼我。”
“只有死亡,才是最残忍的背弃。所以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背弃了我们的誓言。这是最不可原谅的背叛,可我还是爱你。”
他在墓前来回踱步,又道:“阿潼,和你大婚就像在昨日,可你已经离开我一年的光景了。你那么能言善辩,却在生命里的最后时刻,一句话都没给我留下,岁月匆匆,生命匆匆,我还没有看够你脸,也没听够你的声音。你就这么和我天人永隔。”
慕容鸿双目通红,叹息着流泪道:“古人说,生死契阔,我对你的思念和爱意,虽然你不会知晓,我却至死不变,我只恨知道自己的心意太晚,还没同你好好说,你就不在了。”
笙箫管笛与锣鼓齐奏,是迎接新人的喜乐声。
大婚典礼于黄昏时分结束,处处彰显的是皇家威仪。
珥光轩中,看罢了宫廷舞乐,听罢了良辰佳章,众人辞席而去,宫娥簇拥,送新人双双入了洞房。
这一瞬间,慕容鸿思念如驰,遥想去年洞房花烛的光景,如今景还在,人却不同了。
虽然新人在怀,可是逝去的旧人,始终无法忘怀,眼前只是新婚夜弹起琵琶时符潼的样子,符潼临死前,弹的是“破阵曲”
而现在掖庭令让司乐所奏,才是合卺时应该响起的良宵花弄影。
“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才是处世之道,重明,你不要太精明而倔强,须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就要知时务,以图将来。”
慕容鸿喃喃的复述着符潼曾经语重心长的劝导。
“阿潼,你以前总是这样教诲我,可是自己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要去死???!!!”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为什么要去死。。。。。。”
一曲奏毕,年轻的君王撇下了本该共度花烛的新人,独自醉倒在殿前那株梧桐树下。
第33章
“恭喜在座诸君顺利通过试炼。”高衡施礼道。
第二关对战,在校场左右的两个擂台上,诸位郎君按射艺顺序,可自行挑选对手比试,试炼并非两军对垒,不以伤人为要,诸位郎君点到即止既可,被击下擂台即为败方。
高衡话音刚落,殷文仲长身而起笑道:“看来小可兄弟乃是前两个出场之人,不知朱氏贤昆仲可愿指点小可兄弟二人否?”
指向之人正是吴郡太守朱腾之孙,西阳太守朱绰之子朱龄石与朱超石。
那朱龄石正是刚才插话质疑谢玄之人,朱氏与王氏关系紧密,自古害人者俱都甚有恒心,想他们必不肯轻易罢休,殷仲文怕他们必定还要为难谢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兄弟二人略商量后,决定挑战朱氏,在第二轮就争取淘汰朱氏兄弟。
朱超石,朱龄石兄弟也不怯战,自讨我们也是苦练多年,况且朱氏勇武著称,难不成还比不上你们殷氏,当下也起身准备。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军营内点起通明火把,把擂台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
风紧云急,龙虎相争。
殷仲文手中之剑,苦练七载,自信有神鬼难测之能,今日就拿这朱家小子试炼一番,来日当再领教谢玄名震天下的“道法”。
朱超石也不逞多让,一把百炼斩马刀,处处攻敌要害,二人战做一团。
几个回合之后,朱超石凌空一跃,欲借自己重刀之力,斩杀殷仲文,至少要把他利刃斩断。
朱超石人还在半空中积势一击,忽然感到有一道长虹从殷仲文脚下疾射而至,他的反应不可说不快,立即落地变劈为架,格挡住殷仲文的攻势。
朱超石力大无比,殷仲文知觉虎口一阵剧痛,手中兵器几欲脱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朱超石却有惊人技艺,不怪他敢公然挑衅谢玄。
朱超石心中也是惊骇莫名,殷氏并不以武见长,这殷仲文却智勇兼备又诡变百出,尤其对周遭环境的利用,适才他利用火把之光,更甫一照面,就险些让自己吃个大亏。冷汗湿透衣背。
殷仲文勇敢又花哨,这些年很得殷氏家主宠爱器重,如今自己全力出手,竟不能一击得手,朱氏五代皆以勇武著称当世,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只是擂台比试,不同于两军血战,却也在火光掩映之下,泛起腾腾杀气,殷朱二人你来我往间,竟是已经拼出真火,招式再不如刚开始般,还能保持一丝克制。
这边厢,朱超石也暗恼自己大意,小瞧殷氏,导致陷入这浴血苦战之局。
朱超石其实今次来营中,还佩以藏毒袖箭,想谢玄君子,会顾及到各家,不会搜身,是以能顺利的把这袖箭带至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