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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冷笑着对慕容鸿说:“重明,看好你这个宝贝,别让他哪天再落入我的手里。”说罢哈哈大笑,得意的率众离去。

“阿潼,你大兄的。。。。。。”慕容鸿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踌躇的时刻,轻声问符潼。

“重明,让人买些火油来,好么?”符潼声音甚是平静的对他说。

“你想火葬陛下吗?”慕容鸿惊讶的问他。

时人皆土葬,何况符先一代雄主,早已经修建了地宫。

“天王庙中殓天王,不是相得益彰。”符潼的语气甚为奇怪,不待慕容鸿再说什么,他自己就转过身子来对着慕容鸿笑了笑。

“阿潼!”慕容鸿心中大恸。

只见符潼笑意盈盈的眼中,已经滴下血泪来。

作话:

天王庙里殓天王,彻骨寒意血难凉。

第18章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或在于反抗霸权,或在于拯救苍生。

他们走过前人所未曾走过的路,创下前人不敢想象的功业。

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最终都会以失败告终。

这种人通常被称为英雄。

英雄二字,血泪凝就,血肉铸成。

英雄生前再如何耀眼,死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抔。

符潼重孝在身,把符先的骨灰埋在了天王庙神像之下,随葬不过是一副甲胄,还有伴他驰骋沙场,名震天下的妖刀“虬龙”。

最后一次向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兄长行了三跪九叩礼。

符潼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最后一拜时,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才颤抖着哭的声噎气堵。

听他哭法如此凄惨,慕容鸿担心他旧毒未清,再添心疾,半拉半抱的扶起他,拖住他的肩膀:

“清河走的时候,你抱着我说要永远护着我。现在,我也可以向你承诺,阿潼,你还有我不是么?”

“你不是恨我吗?”符潼抽噎着问。

“死者已矣。阿潼,前尘往事,我的确无法忘怀,无论是清河,还是我那些族人,甚至是北燕的无辜百姓。。。。。。”

“我的确是曾经想过,要把你们符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是我对你,狠不下这个心。你以后就同我住在北燕。我会学着待你好,一如从前你待我。”

符潼如今,早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面孔上只是平和的凄婉,再细看,凄婉中是近乎于阴气的麻木。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不言不语,神情迷离,只是在回程的路途中逐渐消瘦下去。

若说还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还经常拿出那三枚金钱来,在手指中翻转把玩。

可他也不再占卦,只是有时候瞅着这东西发呆。

没人能逆天改命,一切都是天命循环。我还占卜个什么劲儿。

只是,到底舍不得,把这三枚金钱扔掉。

慕容鸿每日都来陪他这么枯坐,他看着他,他看着手,两个人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阿潼,你瘦了好多。”

“我成了你的亡国俘虏,瘦些也好,不然我脑满肠肥的到了燕京,北燕的百姓看来,未免不喜。”

“阿潼,我从未把你当成俘虏,你,你不能把北燕当成我们的故国吗?”

“重明,就算我大兄身死,姚昶自立。我这辈子也只能是西秦的子民。”

这之后,慕容鸿的行为也变得越发的怪异荒唐,不知道要如何挽回局面,为了能让符潼回转心意,他甚至在筹划一场两人的婚礼。

“你放心,你若不喜欢皇后这个称谓,宫中人只称你为“陛下”。在北燕,没有皇帝皇后,只有二圣临朝。在私下,你叫我皇后也未有不可。”

符潼对着他淡淡笑着说道:“你果然都为我打算的仔细。

“重明,你何必如此。你不必如此。”

“他朝之事,无可挽回。我只求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我们白首到老。这江山,请君笑纳。”

三月十三,宜嫁娶。

燕京的春风吹暖,却暖不进宫内亡国之人的心里。

北燕王宫内,四处都是红幔,一片喜气洋洋。

符潼就这么坐着案前,没有任何情绪,任宫人们打扮自己。

“二圣大婚,万载和美。”宫人们都巧舌如簧,一刻也不停歇的说着喜庆的话。

繁琐的仪式过后,新人被送入洞房。

桌前是一对儿巨大的龙凤花烛,却映的符潼的脸更加苍白。

“重明,我为你弹一曲可好。”

慕容鸿使人取来自己的凤尾琵琶,递给符潼。

调急弦促,声音凄而近乎厉。

大婚之夜,符潼随手拨弄的却是“破阵曲”。

仿佛有万千战魂,萦绕周围,如泣如诉。

“我累了,歇吧。”

一曲弹毕,符潼拿起两个酒杯,俩人喝完合卺酒。

慕容鸿把他抱上榻,一边细细的亲吻,一边解开大婚礼服,很快俩人便裸裎相对,亲吻和爱抚都变得越发热烈。

符潼看着慕容鸿,渐渐眼神迷离,突然热烈的迎合他,慕容鸿呆了一下,越发和他痴缠。等到云收雨歇,慕容鸿很快沉沉睡去。

符潼轻轻的转向慕容鸿,深深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两杯酒。

一杯掺了青裳树汁,一杯混了合欢花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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