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亭原跟着,她一个人更是走得无所顾忌。今日到皇宫来的人虽然很多,却都往御花园去了,四下倒是不见什么人。
这种安静,她很喜欢。
顺着石子小道一直走,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一会儿无聊了踢踢道上细石,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亭子里一人负手而立,一身白衣随风轻轻飞扬,绾起的发因着风吹变得有些凌乱,却不让人感到维和。
仅一个背影,沐桦祁就看得痴了。
是的,她看得痴了,不是因为这画面有多唯美,也不是因为这个男子这般姿态有多迷人,而是因为,那一袭白衣,是真真的流云锦所制。
流云锦是什么?那可是流云斋一年只出一匹的上好布料!她已经惦记了整整六年!六年是什么概念?不是她执着,而是这种锦缎它实在太好了,火烧不坏,寻常剪子剪不断,必须是用特制的玉质箭才能剪开,冬可避寒,夏可吸热,这样好的东西,谁会不喜欢?
可是每年流云锦一做成,就被人定去了,她只好在流云斋买一些上好的布料做衣服,虽然那些个布料质地不错,手感也极好,就拿自己身上穿的白缎子来说,虽然朴素,但也是上品,可是比起流云锦,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咻”的一下跑过去,拽着那流云锦制成的袖子想要看得真切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突兀的举动让人黑了一张脸。
“你在干什么?”听到头上传来的声音,沐桦祁也不为所动,只随意应道:“这真的流云锦!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是看到流云锦制成的衣服了,想我每次到流云斋去,斋里的管事都只拿出那么一块手掌大小的样品来给我饱饱眼福,别说买不到,就是看一块大点儿的都没有,为这,我还遗憾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是亲眼见着了。”
流云锦男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打量着这个矮自己一个头,现在由于低头打量他的袖子,只达到他胸口,同时他也看不清面容的奇怪女子,难得的生出几分兴致,“哦?流云斋里的流云锦,就是样子也不是寻常人能看到的,想必你是流云斋的常客。”
沐桦祁的手一顿,暗自咒了自己几声,她竟激动得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更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要知道她每次去流云斋,用的,都不是这个沐桦家二小姐的身份。
这样,岂不是故意让人生出怀疑?
她如今还得要用这个身份找个有钱有权有身份有地位的好夫婿呢,若是没有这个身份,她的首富岂不就要飞了?
冲动啊,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