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2)

<h1>第116节</h1>

这句话分明是萧昭业不相信她的忠贞。她一直以来的坚守,却连个信任都换不来?

话又说回来,萧昭业以杨珉之的身份又在暗处观察了他多久?他又信任过她么?

何婧英低声笑了出来。

萧昭业愣了愣,掐住何婧英脖子的手骤然松开了。她在笑什么?笑自己问出了这么低三下四的问题吗?

脖颈上的力道骤然一松,何婧英猛地呛咳起来。一股铁锈味从喉咙里传了上来,连同咳出的唾沫都带了些血沫子。

可何婧英呛咳还没停下。萧昭业就将她拎了起来。他拧着她的肩头将她反转过来,狠狠地将她抵在墙上,让她背对着自己。

萧昭业一手掐着何婧英的后脖颈,一手压着她,眼里是烧不尽的怒火:“你不是要侍奉我吗?!”

“住手!”何婧英惊怒交加。但她的反抗在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反而让萧昭业的怒火更盛一些。

“啊!”何婧英吃痛一声惊呼。

就像是一把火烧在久未经雨露的花朵上。原本干燥的花瓣被火一撩便卷曲起来。疼痛从花瓣传到花蕊,再随着经脉传到四肢百骸。

这朵被火烧过的花朵在风中战栗,它无声的哭泣换不来一点雨露。它恐惧的战栗也换不来这狂风的一点怜悯。

这暴虐的狂风仿佛裹挟着山火,在干涸的大地上攻城掠地。大地寸寸皲裂,终于在要崩溃的边缘,那肆掠的狂风落下几滴雨露,浇在大地上,停止了掠夺。

何婧英滑坐在东宫的地毯上,在地毯上落下几滴殷红的血迹。

何婧英眼神空洞地望着东宫雕梁画栋的屋顶,嘴角的血液还未凝固,在下颌染上殷红的一片。

她自己誓不相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眼前这个人,是她相识八年的萧昭业。那如深潭一般的眼神,礼貌又疏离的微笑,都让何婧英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确是萧昭业。但他仿佛撕碎了自己温和的表面,将自己心底里的恶无限放大。

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让何婧英的指尖都变得冰凉。

萧昭业看着何婧英那漠然的神情,心中一慌,只觉得眼前这人在离他而去一般。他蹲下身来,颤抖着去捉住何婧英的手。

才刚刚碰到何婧英的指尖,何婧英仿佛被烫了一般,手猛地收了回来,如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眼神里满是戒备。

萧昭业心里一慌,颤声问道:“阿英,你没事吧?”

何婧英只是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看得萧昭业心里直发毛。“阿英,我不是想要伤害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

萧昭业不敢看何婧英的眼神,只好把何婧英紧紧拥在怀中。“阿英,我一直很想你。我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想你。没有你,我就死了。阿英,你原谅我好不好?”

何婧英越过萧昭业的肩头,仿佛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旷野,旷野上方是压得沉沉的阴云。

她记忆中的萧昭业,冷漠疏离,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兴致,包括男欢女爱。没有特别开心的时候,也不会有这样暴怒的时候。

何婧英嘶哑着嗓子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昭业扳着何婧英的肩头,盯着何婧英嚅嗫着问道:“你不会怪我是不是?”

何婧英看着萧昭业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一痛,他什么时候会有这样卑微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萧昭业,再多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正如萧昭业所说,重生之后她锦衣玉食,而他经历了太多磨难。何婧英半垂着眼帘说道:“不怪你。”

萧昭业紧绷的嘴角终于放松下来。他手抚过何婧英的脸颊,有些心疼地说道:“那你先休息一会儿。”

何婧英点点头。萧昭业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出了东宫。

当萧昭业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了东宫的台阶之下时。何婧英蜷起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肩头的起伏还是出卖了她。

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何婧英抬起头,看见方才端来纱布的侍女,捧着一张干净的布颤抖着递给何婧英。

何婧英接过布将自己嘴角擦了擦。淌在下颌的血已经有些干涸,轻易擦不去,她使劲反复摩擦着嘴唇和下颌,直到嘴角变得更红,原本被咬噬的伤口结了痂,现在又被她狠狠地擦破。

那个侍女一惊握着何婧英的手说道:“娘娘不要这样。我去给娘娘打盆水来。”

何婧英苍白一笑,手指一松,那沾了血的白布落在地上:“不用了。”

她扶着墙,颤巍巍地站起来,撕裂的痛楚让她愈加清醒。

这里是东宫。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萧昭业的,包括她自己。

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她咬牙走了两步,那侍女赶紧扶住了她:“娘娘小心。”

何婧英扶着侍女的手站直,将自己凌乱的鬓发梳理整齐。她回头看着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冬梅。”

何婧英说:“这名字不好,你以后就叫岁莲。跟着我吧。”

碎玉咚地跪下磕头道:“岁莲谢主子赐名。”

何婧英缓缓向东宫外走去:“今日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厢情愿

昭阳殿中,范贵妃嗔怪地看着何婧英:“你说你,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来帮帮我。巴陵王与新安王两个王爷的婚礼,新娘子总不能穿一样的衣服吧?喜服、头盖、凤冠霞帔,样样都要好的,还都不能重样的。你看这倒是让本宫怎么选?万一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没得还以为本宫偏心了谁呢?尚宫局的那些人也是不长脑子,两个新娘子,珠玉却用一样的,这怎么行。”

何婧英听着范贵妃絮絮叨叨地说着,有些恍惚,好似旧时的日子又回来了似的。以前她就这样,时常到朝阳殿来,跟着范贵妃谈天说地,好让范贵妃找着理由喝点小酒。

那些生死一线的日子,好似就像一场梦一样。连同萧练都像是一场梦。

那日她从东宫出来,摔下台阶,发了高烧昏睡了两天。她醒来后时常恍惚,很多次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若不是东宫里没有了淳儿和马澄,胖虎偶尔在东宫里叫上两声,她可能就真的没法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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