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在大柳树村待太久,既然得知赵蘅玉北上去了京城,他也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去。
赵蘅玉对大柳树村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王则也并不知道,他在不知情下死里逃生了一回。
眼下,这对假夫妻面临着侯府叶五公子的纠缠。
那夜,叶五郎满心欢喜,穿了新衣裳,浅酌一点小酒,等着夜里能和美人翻.云.覆.雨一番,没曾想到,那小厮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一问才知道,是叶九郎的夫人斐苑娘搅和了这一切。
叶五郎的邪火没有发出来,又憋了一肚子气,在院内指天骂地了一回。
他是侯府的嫡次子,那叶九郎不过是个庶子,凭借着新帝的宠信,竟在这侯府内爬到了他的头上,连父亲也嫡庶不分,因叶九郎这个皇帝新宠而视其他儿子做猪狗。
叶五郎心里憋着这一口气,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回场子,将那王则妻子纳入府中。
于是几日之后,他亲自来到了大柳树村。
斐苑娘听说叶五郎色心不改,竟自己去了大柳树村,她忙备了马车,同样赶了过去。
上车之前,她心中焦躁,问道:“夫君还要多久才能回京?”
丫鬟道:“奴婢听说,最少还需两三天。”
斐苑娘坐在车上有些不安。
侯府里人人都敬着她,平日里叶五郎也不敢造次,可是如今皇帝和叶九郎都离了京,天高皇帝远,侯府里如叶五郎这般的公子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一个放松,就张狂了起来。
这次叶五郎亲自去,若是叶五郎懂得轻重倒好,若是叶五郎一时间头脑糊涂,强行要掳走赵蘅玉,那该如何是好。
马车悠悠,斐苑娘思虑沉沉,她只希望叶五郎不要太过任意妄为,能够顾忌一些他风头正盛的弟弟。
叶五郎奢侈的马车停在王家大门口,王家人再度震惊了一回。
这次竟是侯府公子亲自登门,这王则媳妇是哪世修来的福气?
叶五郎眼底无人,根本不拿正眼瞧这些村夫村妇,他倨傲道:“将季氏带出来。”
屋内,豆大的灯火摇摇曳曳,仿若和人一般惊惶不安。
王则略显出格地握住了赵蘅玉的手,他紧张忐忑说道:“今日是叶五公子亲自来了,季姑娘,你从后门逃吧。”
赵蘅玉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逃得掉?
两人正在商议之时,门已经被踹开了,叶五郎站在门口,一脸势在必得,他道:“季氏,爷看中你,是你撞了大运,别不识抬举。”
王家人都挤在后头,对叶五郎讪笑:“五公子说得是,这是王则媳妇的福气,王则媳妇,你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谢五公子?”
叶五郎见赵蘅玉一动不动,气上心头,他走了过来正要捉赵蘅玉的手,身后传来一道呵斥:“放开她!”
叶五郎回头一看,是斐苑娘。
叶五郎一见斐苑娘,一时有些胆怯。
但他对九弟一家人的新仇旧恨浮上心头,忽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他道:“九弟妹,你身为弟媳,竟敢插手兄长的房内之事,哪怕是圣上宠信你夫妻,这事说到圣上耳中,也是你们没理。”
斐苑娘咬牙说道:“你真是不知死活,若要提起圣上,你可知……”
斐苑娘正要说出赵蘅玉的秘密,偶尔一瞥赵蘅玉,却见她面色发白,比起叶五郎,她似乎对赵珣更加避若蛇蝎。
斐苑娘顿了一顿,抿唇不语。
叶五郎见斐苑娘气弱,以为自己占了赢,霎时间又惊又喜。
叶五郎道:“愣着做什么,将她绑到车里。”
小厮的手将要碰到赵蘅玉的身上,斐苑娘满脸焦急,叶五郎得意洋洋。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放肆!大胆!放开她!”
这声音尖锐不似寻常,叶五郎拧眉回想在哪里听到过,而后他顿时浑身一僵。
他回头,仿佛看见了鬼一般:“李……李公公……”
他声音发抖,说话有些磕巴:“公公不在圣上身边伺候,怎么大老远到了这村子里来?”
赵蘅玉唇色惨白,霎时间僵在原地浑身发冷。
斐苑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王则和王家人只觉天旋地转,圣上身边的公公?
为何这些人物都齐齐汇聚到了这小小桑子村?
赵珣风雨兼程,终于赶到了桑子村。
来时他晓得了叶五郎的事,心中又急又怒,他听说叶五郎也在赶往桑子村的路上,吩咐了李德海等人去拦下叶五郎的马车,免得赵蘅玉见了叶五郎,听了他的污言秽语,被这纨绔污了耳朵。
他自己则是快马加鞭,径直来到桑子村王家。
可是实在不凑巧,他的马匹一路劳累,竟在半道上被石头崴了脚,赵珣狠心驱使,依旧是快不起来。
他来的时候,李德海正冲进了人群中。
赵珣站在院门外,时隔一年多,他终于见到了赵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