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摇头:“奴婢两人一直在这里等着公主。”
赵蘅玉问道:“我是在问,你们能出去吗?”
燕支和花钿对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延福殿的蹊跷。
燕支迟疑地说:“昨夜我和花钿都是被关在值班房里,天还没亮,就被人叫来延福殿,”她悄悄往外望了一眼,“延福殿的宫人太监不少,可是个个都沉默寡言,现在想来,是在防着我们。”
赵蘅玉扭着帕子来回走了两步,她看着燕支说道:“你现在出去,就说要去取我在承禧殿的衣裳,试试他们放不放你。”
“公主……”燕支转头望向了殿内。
赵蘅玉也循着她的目光望里望过去,只见屋子的布局、桌椅陈设和赵蘅玉的承禧殿如出一辙。
赵蘅玉不明白赵珣的心思,看到这些,她只感到心里一沉。
燕支说道:“似乎是六殿下特意寻了相似的东西在这里摆上,看起来和承禧殿一样了。”
赵蘅玉走了过去,她扫了一眼博古架,说道:“我记得这里应当摆着一对瓷娃娃。”
燕支点头,她记得,那是大约两三年前,燕支预备让赵蘅玉送给斐文若的礼物。
赵蘅玉便说:“燕支,你就出去,说要去取那对瓷娃娃。”
燕支点了点头,依言开门,下了台阶往宫殿门口走去。
赵蘅玉看着燕支走到门口,几个看似安静站立的宫人忽然朝燕支涌了过去,宫人们都是缄默恭敬的,他们微微颔首,可是却堵在门口,让燕支一步都出不了门。
眼看更多的宫人朝门口走了过去,赵蘅玉出声:“燕支回来,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燕支面带惶惶地回来了,她低声在赵蘅玉耳边飞快说道:“公主,我们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赵蘅玉抬手示意她停下,一个黄衣宫女走了过来,欠身说道:“三公主,是一对瓷娃娃吗?奴婢已经派人去取了。”
赵蘅玉仿若不知赵珣试图囚禁她的意图,微笑颔首:“好。”
赵蘅玉转身回到寝殿。
她心中焦急万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转眼间,她在延福殿已经住了有两三天,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赵珣显然没打算苛待她。
可是,这两三天里,赵珣一直没有过来见她。
赵蘅玉不免心中越来越不安,她原先以为,赵珣软禁她,是因为方便和她夜夜荒唐,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他应当是将她当做二皇子党幽禁起来了。
那除了她,其余的二皇子党呢?
赵蘅玉越想越惊惶,她终于按捺不住,不再借由拿东西试探着出门,她直接来到了宫殿门口,她说道:“我要见他。”
她原以为宫人会再次推阻,没想到,他们竟然躬身道:“太子殿下恭候良久。”
赵蘅玉缓缓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下了阶梯。
宫人引她至乾清宫,这巍峨宫殿,前几日她来过、住过,分外熟悉,几日不见,却恍然觉得陌生。
菱花隔扇门窗上厚厚的毡帘换上了清幽竹帘,沉闷的暗红窗纱换做了秋香色的软烟罗,看上去面目一新。
赵珣似乎已经变成了乾清宫的主人。
可是父皇……分明还在。
宫人见赵蘅玉停了下来,不解说道:“公主,请。”
赵蘅玉跟随宫人走到了南庑房,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如今是赵珣暂且住在这边的暖阁中。
宫人打起竹帘,赵蘅玉抬头望见了赵珣。
他今日穿了一身鸦青的纻丝盘领袍,气质更加冷凝了些,隐约的肃杀之气似被包裹在团团云雾中,让人看不出深浅究竟。
赵珣略抬起下巴,宫人如水一般退了下去。
赵珣眯眼,等着赵蘅玉靠近。
赵蘅玉却全身一僵,堪堪在门口止步不动了。
片刻后,她装作无事般开口:“阿珣,这几日你可好?”
赵珣望着赵蘅玉迟迟不肯走近他,面色渐渐有些沉凝,他不咸不淡道:“好。”
赵蘅玉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赵珣皱着眉毛看她半晌,终于是自己软了语气:“这几日乏得很,几天几夜没睡个囫囵觉。”
这几日,他忙得很,但若是挤一挤,总有点空闲时间去瞧瞧赵蘅玉,但他莫名堵了气。
如今的形势,原本就该赵蘅玉来求他。
于是他好整以暇,只是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他终于沉不住气。
好在赵蘅玉在第三天主动过来见了他,这让他莫名有些欢喜。
甫一见面,赵蘅玉又是冷冷淡淡的神色,让赵珣忍不住想要嗟磨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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