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在一间雅间里找到了斐文若,斐文若醉得厉害,扑在桌上一睡不起,两边围坐的妓.女都一筹莫展地互相干瞪眼。
赵蘅玉和赵珣进来的时候,这些妓.女都慌了神,急急忙忙地小跑着出了门。
老鸨赶了过来,气冲冲要来瞧搅局的人,却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就心虚地退了出去。
赵蘅玉走到斐文若身边:“醒醒,醒醒,文若哥哥。”
“走、走开!”斐文若鬓发微乱,脸上红红的,尽管神志不清也没忘记要推开接近他的人。
赵蘅玉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文若哥哥,是我。”
斐文若迷瞪地望了半晌,终于认出了她:“蘅玉……”他顿了顿,“公主。”
赵蘅玉一怔,她没有想到,斐文若第一次喊出她的闺名竟是在这种场合。
她问道:“文若哥哥,你还好吗?”
斐文若拧了眉:“头昏。”
他摇晃着就要站起来,赵蘅玉费力地用双手扶着他的胳膊,斐文若脚步一踉跄,看起来随时都要扑进赵蘅玉的怀里。
赵珣忍无可忍,扬声道:“叶九!”
叶九和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架起了斐文若,赵珣跻身赵蘅玉和斐文若之间,笑道:“他醉了,我让人带他回去。”
赵蘅玉垂下眼睛:“好。”
“时候不早了,回宫吧。”赵珣说着就要去抓赵蘅玉的手,赵蘅玉一个激灵缩手退了半步。
“阿姐?”赵珣疑惑问道。
“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阿珣。”赵蘅玉缓缓抬起眼睛,疏离又带着审视。
赵珣的表情渐渐僵滞,他依旧说道:“我不明白。”
赵蘅玉笑出了声:“不明白?”
赵蘅玉不敢去想,若是她没有及时赶到,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件事会永远成为她和斐文若之间的隔阂。
斐文若一贯洁身自好,他自己也会难以接受。
而现在,始作俑者却在这里,眼神不躲不避地告诉她,他不明白。
像一点火星子,轻易地燎烧起了蓬蓬的干草,赵蘅玉压抑心中多年的不解和委屈霎时铺天盖地淹没了她。
赵蘅玉问道:“方才老鸨要进来的时候,看了你的脸色,却讪讪退了出去,为什么?”
赵珣没有回答,并不是不能解释,只是他忽然厌倦了装模作样,赵蘅玉将他内心的阴暗剖开,他无端地觉得松了口气。
他走上前一步,强硬地钳住了赵蘅玉的手腕,赵蘅玉咬着唇瞪他,挣扎着扭着手腕,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桎梏。
赵珣问道:“既然你如此聪颖,你可知我为何要这样做?”
赵蘅玉凝目望着他,喃喃道:“你真这么讨厌我?”
赵珣轻呵一声,强行将她圈进怀里,让她难以动弹,他用粗粝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满意地在她脸上看见愤恨的神色。
赵珣道:“我为何要讨厌你,蘅蘅。”
他咬着这两个字,似乎在故意和方才斐文若脱口而出的“蘅玉”较劲。
赵珣的手指在她严严实实的衣襟处徘徊,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破掉这岌岌可危的界限。
赵蘅玉抬起头来,赵珣这才注意到她眼眶红红:“是为了折磨我,所以要做到这种程度?”
赵珣手指一顿。
赵蘅玉说道:“定要毁了我的姻缘,你才肯善罢甘休?”
赵珣眼中浮起一丝嫉恨,他恨恨道:“闭嘴。”
赵蘅玉抓住他的手臂,她手指不住地发抖,长长指甲嵌入他的手臂之中:“你定是疯了吧?先是在护国寺要在我房里点催.情.香,而后是今日,故意设计文若哥哥来这青楼。就因为我和文若哥哥情投意合,所以你要拆散我们,让我不能遂愿?”
听到情投意合四字,赵珣额上青筋直跳,他气极反笑,用两指重重捏住赵蘅玉的下巴,说道:“疯?或许是,在马球场那日,你就引出了我的疯病。”
马球场……
赵蘅玉顿时想起那日酒醉后零碎荒唐的画面。
看着赵蘅玉的脸霎时变得雪白,赵珣心中涌起扭曲的快意:“忘了吗?”
他伸手,将赵蘅玉的衣襟往下重重一扯,酥白的肌肤上娇艳的红痕露了出来,赵珣用手指按了上去:“要回忆么?”
赵蘅玉惊慌失措地奋力推开了他,她苍白得摇摇欲坠,她颤声道:“你疯了,我可是你的姐姐。”
赵珣轻笑:“你算我哪门子的姐姐?”他低头,逼近赵蘅玉,“你是个赝品,是兰妃带进宫里的,身份不明的野……”
清脆的一道声响,赵珣白玉般的脸颊上现出了浅红的指印,赵蘅玉慌不择路地向后退着,撞到了一个凳子,自己也差点摔倒在地。
她跌跌撞撞朝门外跑了出去。
叶九和李德海听到里头的声响,忙跑了进来,他二人看见赵珣脸上挂了彩,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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