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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冯娜,我倏地又想起了双面人张欣宜,我也不是不知道人心可畏,今天我把秘密说出口了,就必须承担可能被洩漏的后果,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冯娜,我知道她对我的关心不是假,而且自己也没有作贼心虚,我想她也可以体谅的。
「我还是想问,你真的喜欢老师啊?但你不觉得这关係有点禁忌吗?」
「会吗?」我吞下一口饭,「只不过现在他刚好是老师,我刚好是学生嘛,所谓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是没错啦,可是你们身高有点距离,年龄很有问题,身分更是」
「那有什么关係,只要有爱,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但重点就是,他对你根本没、有、爱、啊。」冯娜一针见血。
好吧,这才是最大问题。
「那只是现在的表象,我相信老师很快就会喜欢上我了!」我讲得口沫横飞,「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我觉得自从我给老师做便当以后,我们的感情真的有levep了,再过不久」
冯娜冷冷地飘来一句,「我就怕你们的感情还没开花结果,就有人来斩断你的爱苗。」
「什么意思?」我将手缩成小拳头放在下巴,露出胆怯的表情:「难道说你要来当坏心女配角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在学校还是不要跟老师有太多私下见面的机会,今天只是被我给发现,难保之后不会被其他有心人给看见啊,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
我默不作声,因为冯娜讲的也蛮有道理的,套上了师生的藩篱,单纯的行为也会被解读得复杂,我不该这样以身试法。
「好吧,我会尽量小心的。」
当天晚上,我便告诉老师以后便当盒直接在放学后给我就好,却引来他的怀疑。
「怎么了吗?」
我摆摆手,「喔,没有啦,我只是想说这样太麻烦老师你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他露出狐疑的眼神。
「怎么这样?我一直都很贴心啊,贴近你的心~」我在胸前比了颗爱心。
「真是」老师哑然失笑,「好吧,这样你早上也不必匆匆忙忙的。」
「嗯,那老师再见!」向老师挥手道别后,我的肩膀忍不住垂了下来。
哎,真讨厌,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么美好的早晨时光
十一月初的一天早上,物理课时我的立可带刚好用完了,冯娜又在睡觉,我只好跟黎珽智借用。
涂掉写错的字以后,我却感觉不太对劲,又再次转过头去,今天的他戴了个黑色粗框眼镜,几个月来头发也长长了,上个週末才去剪了一个整齐乾净的发型,个别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可是搭配起来,却让人有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干嘛?」他的视线从黑板转到我脸上。
「你有近视?」
「嗯,小学六年级就近视了,度数没有很深,升高中开始戴隐眼,但最近忘了去买新的,只好找出国中配的眼镜来戴。」
「这样喔,还你,谢谢。」也就是说他国中都是戴着这个眼镜的,我是不是以前就见过他?我的双手撑着头,苦思着过去的回忆,整个人已无心学习牛顿运动三大定律。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快爆炸,害我又联想到好吃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之际,戴着眼镜的黑发男孩穿着贝尔的围裙、靦腆微笑的模样,咻地出现在我的脑中。
我转过身,双手咚地击桌,「你是!」
「咳咳,袁姷媛,你有什么问题吗?」年过半百的物理老师手还停在黑板上,锐利的双眼透过老花眼镜直视着我。
「没有,老师你继续。」我微笑比了个请的动作。
「黎珽智你跟我出来!」下课,我不顾黎珽智的意愿,拉着他的衣领往外走。
「你干嘛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不要再骗了!你在贝尔打工很久了吧?那时候的你就是现在这副模样!」我指着他大吼,路过的同学都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没有半点惊慌,兀自勾起嘴角,「亏你到现在才发现。」
看到他这样子我就更来气,「你早就认识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还编谎话骗我,把我当傻子耍很好玩啊?」
「因为你很讨厌、很过分,所以我不想告诉你,就想让你自己发现。」
「啥?我对你做了什么吗?」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他收起笑容,换上了叙事的口吻,「刚到贝尔去学做麵包的时候,我很笨拙,做出来的麵包总是有缺陷,阿姨为了安慰我,特地设了一个ng麵包专区给我,不过没有什么人会去买,可是有一个女孩子不一样,她常常会拿很多ng麵包来结帐,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你是因为这些麵包比较便宜才买的吗?」
「才不是咧,ng麵包和原价比也没差多少啊,我只是觉得虽然和其他的麵包比起来,这些稍微不起眼了一点,可是味道还是很讚呀!每次买回去
', ' ')('家人还是很快吃光光。不过你会这么问,难道说这些麵包是你做的吗?」
「嗯」黎珽智吶吶。
「干嘛没自信?我觉得你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麵包很厉害啊!总比现在市面上一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好多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让我更有决心继续精进自己的技艺,也开始改变自己的外貌,想要成为一个像她一样,从内到外都散发自信的人。」
听着他这番犹如告白的话,我内心的震惊无处安放。
「可是,后来她却再也没来过了,升上高中,我却从允霏那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但她却变得崇尚外貌,还到处追着校园男神,让我失望透顶。」
啊,原来是因为这样,高一时他才会来找我问那些话啊。
上课铃声作响,这一堂教授国文的班导准时地出现,「黎珽智、袁姷媛,打鐘了,快进教室!」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从来没这么感谢过班导的存在。
班导的国文课总是像在念经,让我的思绪跑掉了再也回不来,有关黎珽智的回忆像潮水般不断地涌来,还夹带着我对过去的悔悟。
与其说我国中时那叫自信,不如说是自负,因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我,难免有些骄傲自满,所以很多话都会无畏惧地讲出口,没想到黎珽智却因为我无心的一番话,做出这么大的改变。
话又说回来,如果黎珽智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帮忙我,甚至和我当起朋友?
我很想打探个清楚,但内心胀满了太多无以名状的情绪,让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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