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珏缓缓从屏风之后走出来,沈初姒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正好看到他抬步走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寝衣,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身上还沾着水汽。
谢容珏挑了挑眉,“殿下今日那书看完了?”
沈初姒如实答道:“还没有。”
谢容珏靠近她,清冽的气息迫近,“那殿下明日还是准备如今日一般了?”
沈初姒不明所以,“一般什么?”
“一般让我如现在这样,”谢容珏挑眉笑,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独守空房。一直到了此时,殿下才想起我来。”
他低声,“我还以为殿下今日都不一定能想起我来。”
沈初姒想了想,随后踮起脚在他颈侧碰了一下。
随后恰好对上谢容珏诧异的神色。
她抬眼看着他道:“嗯?现在高兴点了吗?”
“……殿下。”谢容珏俯身,头在她颈侧轻轻蹭了一下。
“这样算不算是在哄我?”
谢容珏从前在盛京之时,素来不驯,谁人不知晓这位向来行事荤素不忌,从来不手下留情的镇国公府世子,可是他现在这样将下颔抵在在她肩侧的时候——
沈初姒这才恍然意识到,他今日说话原来一直都带着一点儿酸味。
他的发蹭得颈侧有点儿痒,沈初姒也在此时想起来正事,拉着他坐到床榻边准备换药。
他的痊愈速度很快,现在基本上已经愈合了,有些刮伤也已经结痂。
谢容珏坐在榻边,她上药的时候会挡着灯火,并不方便。
沈初姒让谢容珏半躺下,随后她将不远处的烛火移近了一些,正好可以看到他肩侧的伤势。
过了些时日,已经远不如之前那般可怖,只是还是会显得有几分狰狞。
袖口有点儿大,会挡住视线,沈初姒抬手收了收袖口,之前收在袖中的那张书页恰好滑落在谢容珏的身上。
谢容珏看了看落在他身上的书页,“这是什么?”
“今日所看的那本游志掉落下来的一页,”沈初姒将药粉洒在他的身上,“你若是现在无事,也可以看看。”
谢容珏随手将那张落在他身上的书页拿起,只看了一眼,眸中瞬间晦暗,转眼看着毫无所觉的沈初姒,略微挑了挑眉。
“游志?”
沈初姒小心翼翼地拭去周围散落的药粉,头也没抬,“嗯。”
其实换药费不了多少工夫,沈初姒抬手用纱布包裹住他的伤口,随后往下看了看。
他的腰腹上有一层薄肌,沈初姒每次上药的时候都会看到,今日再次看到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好奇的心,抬手摸了摸。
触感确实很好,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
“殿下不妨和我说说,”谢容珏抬手握住她的手,“哪本游志里面,会写‘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沈初姒抬眼,看着他此时手中拿着的书页,看了看上面的字,所写的,居然当真是……
她瞬时间耳廓染红,想到自己刚刚一边碰着他的腰腹,还将这写着艳曲的纸张拿到这里,实在就是,很有几分居心不良的意味。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谢容珏的声音,即便是念着这样的词曲,也显出几分清越,偏偏这词却又艳极。
沈初姒坐在床榻边,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念出来,抬手就想拿回那张纸。
却被他轻巧避过,谢容珏手指抬高了些,沈初姒原本是坐在床榻边的,因为刚刚的动作,一时重心不稳,倏然倒在了床榻之上。
她的身下,是谢容珏只穿着寝衣的身躯。
寝衣极为单薄,刚刚被她碰过的腰腹是灼人的热意。
被她碰上的瞬间,那点儿热意喧嚣而上,让人无法忽视。
他其实并不想吓到她,但是现在——
这样的姿态,委实说得上是意乱情迷。
有些事情,实在并非是他自己所想。
沈初姒感觉到谢容珏的呼吸都瞬时间顿了片刻。
沈初姒感觉到,好像,有几分不对。
她想了片刻,随后开口解释:“应当是买的书籍里面夹带的,我只当是装订不好,想着你还没换药,就随手放在了袖中,刚刚掉落了出来,不是故意的。”
谢容珏抬手将自己手上的书页递还给沈初姒,嗯了一声,“我知道。殿下不必在意,已经换好药了,殿下先出去吧。”
他抬手用手理了理刚刚沈初姒有些散乱的发鬓,“晚间风凉,关好门窗,早些歇息。”
沈初姒坐在原地,却又没有走,沉默了片刻,小声问道:“谢容珏,你……是不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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