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气盛,放肆无度,唯恨岁月苦长。
一朝色衰,意气尽丧,惊怕春去秋来。
如今,唐莞已是后者,倚在盆子里泡澡,看门上孔洞发呆。
唐莞回想,当年时节,也是这房间,也是这盆子,也是这门孔。时逢殿试放榜,天下风流才俊,尽聚断钗阁,也要在唐花主这儿“应试”。
唐莞一丝不挂,坐在盆里轻吟戏水,屋外“童生”,把那话儿弄得梆硬,从孔洞儿伸进去,给花主观瞧。唐莞一一看罢,朱笔批出“状元、榜眼、探花”叁位,进门扶美人出浴更衣。
反观如今,别的不说,当年一对儿白胀雪梨奶儿,如今垂瘪如浇油吊灌肚。这等事,就是把断钗阁卖了,也救不回来。
而心气之衰,比色衰更厉害。
回想当年旧事,唐莞心头只有两个字——后怕。自己恃势放旷,为所欲为,不知道恶了多少人,买卖开到今日,人活到今天,只能说是上辈子积德。
如今,唐莞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宁可破财吃瘪,也不敢恶了权贵。每日酒席宴间,点头哈腰,逢迎假笑,眼角都笑皱了。
或许再过几年,叱咤风云的唐花主,也不难免流俗,成了个捻汗巾、啐唾沫的鸨妈子。
可这又如何呢?唐莞劝自己,酒色财气,都是假的。屁股下面牢靠,才是真的……
就在唐莞快睡下时,门上小孔,窸窸窣窣有了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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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进来的不是硬鸡巴,而是两根手指头,小心夹开门栓子。
“谁!”
唐莞一声怒喝,花窗也要抖叁抖。
“嘻嘻,娘,是女儿,菜菜呀……”婼菜脖子上系条手巾,脱得光溜溜,窜进屋里来,“女儿伺候娘洗澡……”
“没命玩屎咂屄满嘴扯谎的贱淫妇!”唐莞骂道,“你最好有正经事找老娘!不然——呼……”
话在嘴边,唐莞只觉胸口气短,涨红脸直喘——廉颇老矣,叁遗屎矣,令人心疼。
婼菜跨进浴盆,缠上唐莞玉体,两只手贼兮兮,上去就摸唐莞奶儿。
“嘻嘻,娘就是嘴巴硬,奶子软……断钗阁里摸过千万个,属娘的最嫩,一抓着,美得好似回了娘胎里……”
“啧!我看你是——”
唐莞掐住婼菜脸蛋儿,年糕般扯起来。
“呜!疼、疼……女儿怎么敢打扰娘……有、有急事……”
婼菜呻吟着,从高盘的头发里,取出个红皮儿贴子来。
唐莞一把拿过,胡乱拆来,凝眉瞪眼看了半天,把贴儿一甩道:“这是啥!”
刘项原来不读书,风流盖世唐花主,原来也大字不识一个。
“嘿嘿,好叫娘得知……”婼菜揉脸道,“这不是要到7月15了吗……高衙内想在府上演一出《宣华妃耻献后庭花》请客,特意给娘下请帖……”
“什么鸡巴东西!”唐莞皱起眉头,“在戏台上干屁眼子给人看吗!这世道完了!”
“不是,娘,此‘后庭’非彼后庭。诶呀,这可怎么讲……”婼菜谅唐莞也听不明白,简断截说道,“反正,别说干屁眼,衙内在台上光屁股喷屎,咱搁下面,也得叫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