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见她如此笃定,焦急的情绪不由被安抚下来,低声回答:“实不相瞒,本侯一直不敢与先生你交心。之
前,本侯一直怀疑先生别有目的才来投靠本侯的,现在想想,实在惭愧的厉害……”
白容说着起身作揖,态度少见的恭敬谦和:“之前有失礼得罪之处,子玉愿意赔礼道歉,还望先生能够既往不
咎,子玉也保证今后一定以诚相待先生。”
燕云歌对他的推心置腹并未有太多触动,只是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赶忙回礼作揖:“侯爷此话实在折煞
小人,云歌愧不敢当。”
白容一向自负,像今天这般客气尚属首次,两人这般说完,相视一笑,又将话题扯回去。
“梅妃有孕,皇上一定会大喜过望归心似箭。”白容也觉得这个主意什好,但是又想到关窍之处,不免忧心问
道:“只是这消息如何传过来,以及借谁的口传过来,却要仔细安排一番才行。”
报喜的奴才一般会得到额外奖赏,但是最后若成了空欢喜,这奴才不死也要被打掉一层皮,重刑之下难免会吐
出真话,被人抽丝剥茧顺着线头容易找到他们,因此不能是借奴才的口中传出消息。此事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不然皇上和太子那边很快会明白过来他们是被讹诈了。
燕云歌负手在后踱了几步,见白容还没有想通,忍不住笑着提了一句:“侯爷怕是忘记了……”她倏地转过身,
对着明显怔愣的白容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一位叶先生啊。”
“你的意思是?”白容感到难以置信,“让梅妃坐实了这怀孕的消息?”
燕云歌低声一笑,笑他竟还猜不透,“女子偶尔吃坏了东西也会反胃嗜酸,梅妃无须多说什么,只要时不时地
呕上几回,自然会有人将消息送到陛下身边。侯爷,我们只管等着就是。“说着,她对白容眨了眨眼,“侯爷,小
人习惯坐二望三,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白容因她眼里的自信,眼角流露的风情,心猛地一下子跳快了几下,心乱神迷。
他突然想起了魏尧,有心想问那人如何处置了,却在察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后,不由变了脸色。
……
第二日便是皇家春猎,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围场走去。
路上,八皇子凤炎与白容在马车里相谈甚欢,连带着许久没有见面的燕云歌和赵灵伴随着马车,也找到机会碰
面交谈。
赵灵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为何成了八皇子凤炎贴身宫女的事情。
自那次她不小心撞破月儿偷偷换药的事情后,便一直格外留心月儿的动向。后来她又一次抓了个现行,没想到
那次凤炎也在。
原来,在这之前他早发现日常饮食遭人下毒,只按下不发,刚好苏芳来报,说罪魁祸首查出来了,已经设了局
拿下,等他到时,月儿刚好被路过的赵灵抓住。
最后,月儿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上,见了凤炎就痛哭流涕,求他放过。
说是自己父母兄长都在皇上手中,因此不得不帮皇上做事。
凤炎看着月儿垂死挣扎,就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用帕子掩住唇轻轻咳嗽,声音温和如旧:“月儿,你可
知道,因为你,我觉得这冷宫生活多了几分乐趣,因为你,我开始想要那个位置,因为你,我想要去争一争自己的
人生,却没想到你就这般等不急,嫌本宫死的太慢?你一天一天的加大毒药的分量,嘴上说着会陪我到地老天荒,
手上却恨不得马上取本宫性命。月儿阿月儿,你可想过,本宫再不济也是名皇子,一名从小光活着就用尽全力的皇
子。”
“本宫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你却教本宫如此失望。”
凤炎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剂毒药,叫苏芳喂月儿吃下。
月儿一天给他下多少的剂量,他就十倍百倍还给她,他看着她求饶,看着她恐惧,看着她因为痛苦而现出狰狞
之色,最后七窍流血,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从始至终,凤炎眉目不动,神色不变。
“莫怪本宫心狠,是你先负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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