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系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轻轻提醒他:“凌泷不是与王家没仇恨,她得罪了诗澄。”
王诗泉的眼光突然凌厉起来,含着冰箭般射向王旁系。
“与你有关系?”
“没,没……”王旁系赶紧答道。
王诗泉这才放缓了声音,说道:“除了必要的应酬,你若再惹事,王家便考虑换人了。”
王旁系的身子微微一摇,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下去吧。”王诗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王旁系有些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
一旁的黑影隐卫望着她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同情来。
这旁系丫头,估计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不是擅自出头,也不是惹事生非,完全就是因为她得罪的对象是凌泷。仅此而已。
陪在公子身边,他自是知道,在公子心里,那位凌泷小姐生得好看,才智过人,医术逆天,是九天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而现在呢,这位仙子正漫无目的地闲游在别苑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她再一次抬头看路时,却发现已经到了镜心湖畔。
“回来了么?”她喃了一声,眼光被远处一个场面给吸引了去。
湖畔石桌旁,墨锦色衣衫的祁清绝端坐在那儿,手里还把玩着一束菊花。
看到他,凤凌泷心头大动,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只化为了一句话:去见他,向他解释。
然而,当她抬起脚步时,却发现,一名女子手执一把金灿灿的大丽菊站到了祁清绝身旁。
那女子,便是许久不见的王诗澄。
她依旧着一袭白裙,白衣乌发,倒是极为简洁,越发衬得手里的菊花明艳了。
凤凌泷停下脚步,心绪复杂。
想了想,她终是没有再上前,转身快步离开。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自取羞辱的好。
所以,她也没注意到对面的事情。
祁清绝只注意着手里的菊花,并没关注王诗澄,后者并不气馁,而是笑盈盈地坐到他对面。
“王爷,前段时间你不在京城吗?我去定王府都没见着你。”
她说着话,眼里却流露出一丝委屈。
从前,唤他“阿绝”,现在,却要叫一声“王爷”。
这感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嗯。”祁清绝哼了一声,眼光却依旧停留在手里的菊花上,似乎菊花上有什么宝贝。
王诗澄目光微动。
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有心思?”她干脆不称呼他了。
两人自小相识,王诗澄又格外地关注他,自然对祁清绝十分了解。
祁清绝坐直身子,将那花丢开,淡声道:“没有。”
“我感觉得到。有什么不快的事要说出来,憋在心里对身体可不好。”王诗澄一脸关心地开口。
祁清绝扫了她一眼,毫无接话的意思。
王诗澄有些尴尬,抬头四望,却注意到王旁系正有些出神地往这边走来。
她有些纳闷。
王旁系也在这时看到她,一愣之后,面上露出微喜的神情,小步跑了过来。
王诗澄必然能懂她的。
待她过来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定王祁清绝,慌忙施礼。
王诗澄的柳眉蹙得更深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毫不注意仪态,竟是没看到定王?
怎么一个两个都像是心思重重的模样?
难道今天的风向不对吗?
不过,事已至此,她便找了句话与王旁系说:“你怎么没跟太子一道?”
王旁系轻声道:“适才,大公子找我谈话去了。”
“哥哥?”王诗澄眼里一惊。
对王诗泉颇为熟悉的她自是知道,除却对她较宠之外,哥哥在家里对任何人都很严厉。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找王旁系谈话的。
王诗澄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王旁系会失态了。
哥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啊!
她站起身,神色也微微紧张了一分,说道:“你过来,与我说说。”
王诗澄准备暂离一下,了解下具体事情。
王旁系答应着,也向祁清绝施礼告辞。
然而,她刚起身,没走一步,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由于腿上一时没了支撑之力,整个人无比狼狈地摔了个狗啃泥。
王诗澄一转头,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张大了嘴。
有必要失态成这样吗?太不争气了!
祁清绝淡漠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内定的太子侧妃王氏?”
王旁系被点名,赶紧努力地爬起来,冲祁清绝点头。
“是,是!”
祁清绝英俊如刀刻的脸庞不见喜怒,眼色深沉,开口道:“身为太子侧妃,随便奔跑,又座前失仪,真是丢皇家的脸!王家便是这么教育你的?”
王旁系呆住,连王诗澄都愣了下。
这话,可是连王家都怨责上了。
“我……”王旁系面色羞愧。
初时的失礼她承认,可刚才,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会摔倒。膝盖突然就没了知觉……
这……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难道真是被王大公子教训了一顿,她的精神都失常了?
“请王爷见谅!”王诗澄反应最快,忙施礼求情。
她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楚。
往常,怎么会发生这等事?祁清绝就是看她的面子也不会为难王旁系的。
祁清绝的声音却如九寒冬里的冰冻般,硬邦邦的,“依你这般,是要废却侧妃名额的。既然你出身王家,本王便给你一个恩典。在未出嫁前,除却必要的应酬,不许出王家半步,给本王好好地学规矩!”
王旁系只感觉到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直直地倒了她全身。
纵是秋季,也冷得她浑身瑟瑟发抖。
她特么的今天走了什么霉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