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自觉被太守大人像审犯似的问了半天话,受了冤屈,听了这个自然干劲十足,飞快地跟了出去。
赵佳华看也不看春晓,却是朝着安若晨走了过来。
“安姑娘。”
“刘夫人。”安若晨暗地里捏紧了拳头,有些紧张。
赵佳华在安若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拂了拂衣摆,漫不经心地轻声道:“没想到我家孩子丢了,还惊动了将军大人。”
“城中细作猖狂,将军关切百姓安危,恐他们劫持孩童行恶,故而过问案情,夫人不必多虑。”
“如何能不多虑?我想起安姑娘失踪的妹妹至今也未有消息,有安姑娘前车之鉴,我对大人们难有信心。”
安若晨心一跳。难道这事果然与四妹有关吗?她试探着问道:“招福酒楼客来客往,消息灵通,不知夫人可曾听得一言半句关于我四妹的下落?”
赵佳华摇头:“我若是知晓,定会告诉姑娘。”
很普通的一句话,语气也很正常。但安若晨不禁疑神疑鬼瞎猜赵佳华这话是否有深意。
四妹的行踪,她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她把女儿的失踪比照着四妹的事情来安排,难道不是为了暗示这个吗?
安若晨烦躁起来。她盯着赵佳华看。
关进牢里严审的价值大?还是放在外头诱敌的价值更大?
赵佳华似是没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说道:“我们女子说话,向来不被看重。我恐我失去女儿的悲切,大人们不放在心上。安姑娘既是龙将军的管事,想来在将军面前是能说上话的。我的痛,安姑娘也定能明白。其他人不关心不在意,还望姑娘能上些心。”
在给她抛饵吗?安若晨答:“我只对我关心的事上心。”
“姑娘为我多费心,不会后悔的。”
“若我多费心,我四妹能回来吗?”
赵佳华摇头:“姑娘四妹之事,我确是不知。”
“那夫人还是等太守大人为你寻回女儿吧。”
“只怕他们觉得女子之言不重要,漏掉了什么,便不好了。我不太识字,那些文书案录啊什么我可看不懂,等相公来了他看过我才安心画押。说起来也是奇怪,我虽对官府没甚信心,对姑娘却是有的。”
安若晨认真看着赵佳华,赵佳华一脸坦然地回视她。
“夫人一再说对官府没信心,可却第一时间便来报官了。”
“速速报官,尚有一线希望不是。”
“前两日丫头婆子回府报小姐不见了,可未见夫人报官。”
“那日我相公派了不少人手寻找,又幸得姑娘将女儿送回,有惊无险。”
“今日为何不先报刘老板?”
赵佳华眨眨眼睛:“相公不在家,我一时着急忙慌,只想到报官了。”
“夫人似乎有不少事瞒着刘老板。”
赵佳华认真道:“若不瞒着他,有些事还真做不了呢。再者说,他也有许多事瞒着我。”
安若晨心中的猜疑越来越大,现在赵佳华是要把疑点转向她的夫君刘则吗?
关进牢里严审的价值大?还是放在外头诱敌的价值更大?
“刘夫人高深莫测,让我颇不安。”
“你如今有将军撑腰,有何好不安的。不像我,只能豁出去了。”赵佳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