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礼数,她与刘则这般单独共处一室并不合宜,但她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总要打探出什么才好。于是多扯了几句,问刘则怎地会让下人带孩子出去?真的不打算报官吗?
刘则道:“茵儿午睡后闹着想出去玩耍,我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欲多躺躺,一时贪懒,便让丫头婆子带出去了。没曾想遇到这样的事。她知道女儿丢了很是自责。我们也无茵儿被人诱拐的实证,闹到衙堂上,不是笑话嘛。到时我家夫人再受责怪,对孩子也不好。既是找回来了,我们定会当心多留意。”
“刘老板言之有理。刘老板对尊夫人细心体贴,当真让人羡慕。尊夫人是哪里人氏?娘家不是中兰城的吧?”安若晨故意试探。
刘则答:“内子是唐郡丰安县的,数年前家乡闹了洪灾,家人都过世了,她无依无靠,只得投奔了徐城的远房表叔,那表叔家中也不富裕,表婶是个厉害的,对家里多了个人要养活很是不快,内子在那儿也受了不少委屈。后正巧徐媒婆去探亲,啊,就是咱们中兰城里那位徐媒婆,安姑娘也是知道她的,为安姑娘家中说亲的那位徐婆子。她与内子表叔也是表亲,算起来,与内子也是远亲关系了。徐媒婆在中兰城里孑然一身,颇为孤单,正想有人陪伴,看内子乖巧懂事,便将她带了回来。我那会儿正托徐媒婆替我找门合适的亲事,见着了内子……”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嗯,就是这般,后来便成了亲。”
安若晨点点头,说着好听话:“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刘则抿嘴笑了笑,竟显得有些腼腆。
安若晨问:“这次孩子被拐了丢在路边,是否会是仇家的恶作剧?”
刘则想了想,摇头:“我虽开的是酒楼,往来客人三教九流均有,但我一向讲究和气生财,鲜有得罪人的地方,想不到会有什么仇家这般作恶的。此次多亏了姑娘,刘某感激不尽。”
只在自己身上追究原因,半点没把赵佳华往坏处想。
安若晨一时也想不到能如何再问,于是客套几句便告辞了。
刘则亲自送她到府门口,再次表示了感激之意。
安若晨走出了一段再回首,刘则对她颌首微笑,这才回转身退回府门内。
春晓见状在安若晨耳边嘀咕:“这位刘老板可是比他家夫人讲道理。姑娘,咱们做了好事可差点被诬了拐孩子呢,你瞧没瞧见方才那刘夫人的眼光,看我们似看坏人似的。哼。”
安若晨没应话。她想不通,所以她想将军了。
安若晨回到紫云楼立即去找了龙大。
听卫兵道将军已回来,就在屋里,若是安管事来访就让她进来。
安若晨心里高兴,急匆匆就往里奔,听得应门差点用蹦得窜进屋,结果刚进去就见着龙大手里拿着本薄薄的书册。
安若晨顿时一僵,差点把这事忘了。
来得真是不巧,此刻正是《龙将军新传》阅读时间。
龙大抬头看她,从书册上方露出双眼,眼含笑意,暖洋洋的眼神颇是腻人,想来读书正读得欢喜。只是不知是受用着词藻华丽修辞夸张的马屁,还是真心欣赏她的文采。
安若晨强忍逃跑的冲动,“呃……”定定神,镇定。
写书任务完成很好可不是什么错处。
清清嗓子,挺直背脊,安若晨摆出严肃模样:“将军。”
龙大将书册放下,露出了整张脸。
那脸色一本正经,教人不敢掉以轻心。
“将军。”安若晨更严肃了。“奴婢有事禀告。”
奴婢二字苦练多日,如今讲起来也是流畅利落,安若晨觉得这对维护稳定的沟通氛围很有正面作用。
“嗯。说吧。”龙大好整以暇等着。
安若晨赶紧入正题,将今日遭遇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将军,那赵佳华是不是欲试探于我?先前她与我说过,孩子是她的弱点,然后她把弱点摆在我面前,看我会如何。”
“看你会如何又能如何?”龙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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