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移动过?”
蒙佳月道:“该是仵作验尸时搬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验完,大人都在屋外等,说是曹先生依遗嘱要收拾霍先生遗容,不然再过一会尸体太僵了会不好换。曹先生一直说霍先生生前最爱干净,莫教他一身血衣狼籍。”
“尸体现在何处?”
“在东屋。那儿干净整洁,是霍先生想要的。”蒙佳月又抹泪。“后来大人们便回衙堂议事去了。我想与曹先生说说话,他有些怔怔的,我担心他也想不开。他果然在心里责怪我们,也许霍先生也是这般想。”
安若晨没理会她的唠叨,她走到门口,对卫兵道:“先前守屋的卫兵离屋子最近是哪个位置?”
卫兵指了指脚下,答曰就是这儿。
“好,你注意听着屋里的动静。”安若晨嘱咐完,把门关了,接着又把窗户关上,然后她站在了书桌前,没在意面前就是血泊,她拨出了剑。
蒙佳月吃惊地看着她,退了两步。
安若晨大致比划了一下高度,然后认真想了想,装做咬牙忍痛“啊”的一声,松开了手,让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做完这些,她打开门,问那卫兵:“听见什么声音?”
卫兵摇头。
“什么都没听到?”
卫兵点头。
☆、第98章 (修订)
第98章
安若晨退回屋里,沉思着环顾四下。
蒙佳月惊讶,道:“安姑娘可是怀疑什么?虽我也不信霍先生会自尽,但事实就是如此,若是中间有什么差错,一个人两个人可以隐瞒,数十人上百人在这儿盯着,怎可能瞒得过去。”
“夫人说得对。”安若晨附合着,却又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就更古怪了。”
蒙佳月愣在那儿半天,把剑捡起收好,难掩难过:“是我害了他,若我不把这剑赠回与他,也许他也不会死了。”
一心想为百姓为帝君求得和平的人,却用自己的“和平之剑”自刎,这确实太令人唏嘘。可安若晨就是不能相信,怎么可能?!这是霍先生啊,人人景仰称颂的霍先生,经过这么多的风雨坎坷,见过多少凶险争斗,他本就可以不来大萧,可是他来了,也是他自愿上京面圣陈情的,不堪压力?
安若晨看向书桌。太守大人很体贴,这屋子虽不算大,但所有用品一应俱全,文房四宝全都备了新的,霍先生就是用这些,写了遗书。
安若晨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仔细查看了一遍,屋里各处也都看了,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也只能是自尽了,不然刺客怎么会给霍先生时间慢慢磨墨写什么遗书。更何况根本没人看到刺客的身影。
安若晨僵立在那屋里,闻里那恶心的血腥气味,心里充满悲愤和无奈。为什么每次看到希望之时就会出差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甘心,她真的不能服气。
蒙佳月看着安若晨的举动,也感到徒劳和无助,没有办法了,人真的死了,死在了他们中兰城太守府里。蒙佳月抱着安若晨,伤心抽泣。
太守姚昆的心情简直不能用镇惊、悲痛、慌乱来形容。先前的那些得意和如意算盘已被霍铭善之死打得粉碎,这真是五雷轰顶!他奏折都已经发出去了,使节车队通关各郡的文书也已经送出去了,不止整个大萧,怕是全天下都知道霍铭善在他这儿风风光光准备启程,然后突然自尽了!
谁相信?他自己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
他如何与皇上交代?如何向南秦交代?如何与巡察使交代?他简直就是跳出来为史平清分担罪责的,史平清怕是会笑掉了大牙。
所有急急赶来的官员都面色凝重,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蒋松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姚昆第一时间询问了奏折和发往各郡的文书情形,还能不能追回。但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这哪是能追回的事。只得与众人协商这事如何相报,如何处置。
“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大人速下令整个府内所有人均不得外传,卫兵也罢,衙差也罢,还有府中各下人,以免谣言四起,也为大人的处置争取些时日。待大人想好对策,统一了口径,再向各处通报。”郡丞夏舟道。
周长史急了,忙道:“龙将军那头可拖不得,事关重大,得让他速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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